結界本就設的匆忙,阻擋些尋常百姓自是足夠,但擋不了半人半神的安容歌。
今晚這架是打不下去了。君子華面對安容歌,裝作無事發生:“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聽到外面有打鬥聲,便出來看看。”她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飄忽不定,咬了咬唇瓣,思慮再三還是問出了口:“二位道長,可是有婚約在身?”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冷哼一聲,各自别過頭去。
君子華選擇避而不答,走為上策,溯水則神色淡淡收拾殘局:“你隻當今晚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就好。”
翌日一早,洛言悠悠轉醒,隻是身體仍有些虛弱。
安容歌勒令不許他寸步不離跟着自己,要他好好調養休息,養好身體要緊,商定兩日後便出發去往冰域。
君子華告知穆莳啟程時間,讓他做好準備,一同上路。
因為穆莳與安容歌總時不時出現在視線之内,不知是有意無意,使得溯水無法再單獨找君子華算賬,襲胸一事隻好暫時作罷。
再一想起君子華所言,他們有婚約在身,即使他故意對自己做些什麼,也可以當作理所當然。于是心中忽略他冒犯自己,取而代之的,與君子華目的别無二緻:今早設法退婚!
盡管二人兩看兩相厭,表面還是裝得同門情深,口中師姐長師弟短的互相問候,背地裡各自不斷罵娘,明裡暗裡的進行互掐,比試手勁。
溯水本以為,掐人該是女子強項,孰不知君子華堂堂九尺男兒,使得那叫一個得心應手,端的是對外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對自己則是小人得志揣奸把猾。
溯水常覺風中淩亂,這厮真是那聲名顯赫的上界太子?
呸,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憨貨,一手兩面三刀油腔滑調玩得甚好。
到了啟程那日,看着穆莳帶來了幾位道士模樣的花甲老人,說是要一起。
她終于是眉心一跳,忍無可忍。
溯水朝君子華勾勾手指,揚起唇角,用着溫柔的調調說着惡毒的話:“來,乖乖過來,是想先打斷左腿,或是先打斷右腿,還是兩條腿一起打斷呀。”
時刻關注君子華的穆莳聽到了,搖着折扇正義凜然道:“道長這是哪裡話,道門中人不應當一心向善慈悲為懷,怎的動不動就要出手傷人。”
慈悲為懷的是菩薩,與我一個道士何幹。溯水嘴角挂着得體的笑,思索着這些個凡人一個個的眼色都不大好:“施主說笑了,旅途寂寞,貧道隻是開個玩笑。”
君子華見溯水有些勉強的假笑,知道她是怒火中燒無處發作,心情愉悅,于是順着她的話說道:“對,師姐說的對,穆兄莫要誤會,師姐向來喜歡開玩笑。”
溯水笑笑,拉着君子華走遠了幾步,陰狠狠說道:“吾若是不打算你一條腿,吾就打斷你兩條腿!”
“那你到底是要打斷我一條腿還是兩條腿。”君子華不以為然,對于她的威脅一笑置之,料定她不會在人前出手。
溯水從他身旁走過,手中一道紅光驟現,重重拍向他雙膝。
隻聽‘咔擦’一聲,君子華慘叫着倒地,溯水順勢撲倒,雙膝壓上了他一隻手掌,驚呼道:“哎呀,師弟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摔疼了?”
君子華忍痛怒目瞪她,頓時覺得壓在手上的重量如千斤重,幾乎下一秒就要壓斷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