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就請簡深來給我們分享一下他的見解吧。”江陽看着周宸潛的惺惺作态,心裡有些無語,但想了想自家師兄也沒說什麼,所以也沒怼他,隻是在導演催促後開口推流程。
“啊?抱歉,是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周宸潛面露愧疚,額角恰好冒出幾滴冷汗,急忙給一旁的蘇一讓位置。
他一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有些歉意地說道:“Sorry啊大家,我今天好像真有點不舒服,想坐一會。”
周宸潛的眉頭越皺越緊,唇色泛白,狀态看起來确實有些糟糕。
趙梅端了杯熱水放在他旁邊,安慰道:“沒事的宸潛,我們怎麼會怪你呢,我們節目的核心就是一路同行,連接無限嘛。好了,你就坐着吧,簡深,我們繼續吧。”
蘇一聽到趙梅的話,笑着應了一句,沒與周宸潛多費口舌,開始講起自己的部分。
“大家好,現在由我來給大家分享自己關于影片的見解。”蘇一打開自己的文檔,朝衆人半鞠了一躬。
比起周宸潛的純文字文檔,蘇一的這份可算是豐富多了。
簡深很喜歡給看過的影片角色畫同人,這次也是不例外的。他一共畫了三幅插圖,分别是1900在病床前給養父念報,與女孩的雨中相遇和死前的憑空彈琴。
簡深的畫風一向是張力很強的,總是讓人在初看時便有震撼之感。同時他的細節處理也相當到位,畫面的層次感也相當明了。
“師兄你的畫還是那麼好看。”江陽毫不吝啬地誇贊道。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屏幕,滿是驚喜。
何述顯然也是喜歡的,拿出手機拍了下來。蘇一見狀,便直接将原圖發在了他們的節目小群裡,說道:“我在群裡發了原圖,大家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自取。”
“好呀,那就太好啦。”江陽連忙開手機存圖,不聽耳麥裡導演的勸阻,“哎呀導演,我隻是存個圖,不會耽誤進度的。”
江陽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飛快地存好了圖,然後将手機塞入了口袋。
李争渡本來還在猶豫,但看江陽那一套動作,自己便也學着他的動作迅速存完了圖。緊接着嚴慈荻,何述也有樣學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李争渡笑點很低,拉着嚴慈荻擋在自己前面,自己躲在他身後不住地笑着。
何述則不似李争渡一般大笑,但也是明顯的勾着嘴角,貼着蘇霂清小聲說話。
至于周宸潛,他現在已經被體内的蠱蟲折磨得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勉強對着鏡頭擠出一個笑容,來凸顯自己的敬業。
“好了好了,你們呀也真是的。”趙梅看着他們這一夥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我現在就正式開始講咯?”蘇一也有些意外,這種被人喜歡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好的,師兄你開始吧。”江陽聽見他的話,快速地給出了回應。
蘇一聽着他的話,低頭莞爾一笑,正式講起了自己的分析:“我切入的角度,可能和周宸潛有所不同。在我看來,1900的誕生并不是錯誤,世界一切的存在都是自有其道理的。他生于大海之上,終日聆聽風暴的私語,自然也理解不來陸地的城市……每個人有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這本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們如果因此去強迫他人違背自己的信仰,這就是真正的悲劇了。所以我想,電影最後的結局并不是悲慘的,相反是一種堅決的浪漫……即便人生來到了黃昏,但是我們的夢想不應由此沉重。1900也不過是我們茫茫衆生的一道縮影,但他比我們大多數人都要愛自己的理想,所以沒有聽信城市的哄誘……保持自己的态度并不是一種罪行,譬如男生留長發會被罵娘炮,又或者是女生從事高危職業會被人質疑真假,但是這都是不對的。人類雖有兩性,但并沒有一項事業是非要以性别為通行證的,我們自未知中誕生,自然也擁抱未知的未來,沒有道理這輩子就一眼望到頭了。”
“是的,社會上的那些閑言碎語不應成為我們束縛自己的理由。”嚴慈荻聽着蘇一的話有些驚喜,他的切入角度實在是有新意。
大多數人對于影片的分析,都會像周宸潛那樣以主角的視角來看,這樣自然是能分析出一番意義,但是卻極少有人将自己代入主角,用自己的想法來解釋他們的行為。由此,兩者的格局一下便分出了高低,自然是蘇一的更勝一籌,不過,這隻是一次分享會,嚴慈荻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隻是暗地裡對蘇一的好感更高了幾分。
趙梅罕見地沒有第一時間就捧場,而是沉默了片刻。再擡頭時,她又是那副善解人意,公私分明的制片人模樣,未曾有所更改,她鼓掌道:“簡深,真的很精彩!”
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蘇一在衆人的注視中徐步走下了台,一邊緻謝一邊說道:“謝謝大家,接下來請小述和霂清來展示他們的内容吧。”
蘇霂清勾了勾嘴角,笑着應下:“既然你想聽,那我們當然不會拒絕。你說呢,小述?”
“嗯。”何述将手遞給蘇霂清,兩人一起向講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