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處很奇怪,這種感覺十分别扭。
席沐寒掐着席承的力道加重了些,雖然沒有多少力氣,席承的下巴已經開始變紅,乖乖的一點也不掙紮。
席沐寒強行把心裡的不适感壓下去,說着惡劣污穢的話:“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你是抱過女人撒尿?會嗎?”
“……?”席承滿臉通紅。
他搖搖頭,說話都打了磕巴:“沒、沒有,我,我……”
席承急得想哭,暖呼呼的暧昧全散得一幹二淨。
爸爸媽媽沒教過他,他确實沒有過,連聽都沒聽過,說什麼會不會。
席沐寒見他這純潔小白花的反應,莫名覺得有點兒意思,也不掐他了。席沐寒捏捏他的下巴,松開了手,消了逗弄的心思,因為再多說兩句,她真要憋不住了。
“放我下來,我站得住。”席沐寒控制着腿腳,往下夠。
席承不撒手,着急的說:“不行,都說很冷了,真的冷。”
“松開,我說了可以,放開我。”以席沐寒現在的力量,對比健康時期的時候,應該僅剩百分之幾,絲毫無法撼動少年緊實的臂膀。
“你教會我就好了啊,你剛才不是說抱女”
席沐寒打斷席承的話,繃着額前青筋,蒼白的面部染上稀有的紅粉,咬牙切齒。
“席、承。”
短短的幾分鐘不到,席沐寒開始渾身發紅,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發燒了,席承還想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熱,可是雙手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勢,席沐寒沒有力氣環他的脖子,更大概率是根本不想抱他,所以席承騰不出手來。
直到席承在空氣中嗅到了一點淡淡的腥臊味。
他還在想哪裡不對的時候,聽席沐寒降到冰點的話:“席承,等着,老子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然後,席承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一滴一滴,滴落在他腳面上。
“……姐……姐姐……”
席承的羞恥心更重,整張臉瞬間充血,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說話磕磕巴巴。知道自己闖禍了,心髒咚咚跳的快要死掉。席承抱着席沐寒的胳膊都在發抖,心裡拼命想道歉,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死定了,是真死定了啊!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席沐寒知道席承不是故意的,可在席沐寒的認知裡,這是她有生以來,受過得最大羞辱。
渾身都難受,胃裡空蕩蕩,憋了太久的尿液泛黃,味道比平時更重。
席沐寒沒什麼要死的心,也沒有什麼羞愧之心,很快就調整好呼吸,剛才的反應,完完全全是被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蠢東西給氣得!
席沐寒想,如果席承要是顯露出一丁點嫌棄的表情,她打算現在就想辦法,在浴室裡弄死這小怪物,碎了紅肉,沖進下水道,丢進海裡!
席承沒有。
甚至羞愧難過地比她的反應都大。
不然,他怎麼又哭成這死樣子了?
這件事之後,席沐寒對少年的容忍度降到了零點。
連同對那個救過她,為她引開狼群,為她而‘死’的小娃娃僅有的恻隐之心,全部掩埋起來。
席沐寒歪在床角,席承用薄被和毯子蓋在她身上,沒多久覺得熱,席沐寒蹬了幾下,露出一半長腿,她身上隻穿了件寬松的白色上衣。堪堪遮住下|身,長時間捂在長褲裡的皮膚泛着冷白,和胳膊上的健康小麥膚色形成對比。
席承蹲在洗手間,笨拙地搓洗着白色長褲。
用白色的肥皂洗了兩遍,席承貼近衣料那地方聞了聞,除了香香的肥皂味,沒有别的味道了,大概是洗幹淨了的樣子,席承按着席沐寒之前教他的方法,把長褲折在一起,用力擰幹,再抖落開,挂在衣架上。
這時,門外有人拍了兩下。
然後聽到滾輪車的聲音,是一層開始發餐食了。
門口的小櫃子發出兩聲輕微的碰撞,席承跑得很快,打開門,取來兩個銀白色的餐盤,兩袋熱牛奶,看到今天加了兩個小小的牛肉罐頭,趕緊合上門,腳步輕快地跑來喊席沐寒。
“姐姐,他們的工作餐分來了兩份,還有牛肉罐頭呢!”
席沐寒拿眼睛斜他一眼,不想搭理,但伸出手,接過一袋熱牛奶。
反過來看了眼産地,席沐寒直接咬開,‘咕噸咕噸’沒一分鐘就喝完了,随手一甩,白色的奶袋子準确無誤地被丢到席承亂糟糟的腦袋上。
實在太餓。
長時間不進食,不能吃得太幹巴。
席沐寒不在意寒不寒的,也沒什麼乳糖不耐受的毛病,至少是溫熱的,并且可以補充能量,比桌上喝了又喝的涼水好得多。
在她窩在床上,席承洗褲子的時候,灰狼趴在邊沿,斷斷續續跟她說了很多,現在大概理清楚了,現在的狀況就是碰到了之前那個‘桃花債’,那人看起來十分擔心她,非要找出她,見她淪落成現在這樣,就失去興趣了。
可笑席承還錯認了人。
錯認就算了,認什麼不好,認‘姐夫’?
席沐寒揉揉眉心,哭笑不得。
席承這人,氣都能給她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