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棠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怪自己說過了頭。

“還好吧，難度算中規中矩的，”　羅平根說。

“你怎麼寫了開頭？”他剛收試卷發現‘宋賀’作文隻寫了幾行。

“……唉，太簡單沒什麼好寫。”俞棠寐着心說了句，戰術性轉頭看向窗外的走廊。

“出題老師被你侮辱到沒邊了，”方差難以接受他對這篇作文的不屑，“這麼難你居然說簡單還隻寫幾行敷衍。”

俞棠忽然瞥見樓梯口走來一副屬于自己的面孔，他沖那邊揚了揚下巴示意。

“走去吃飯。”他跨出到過道上，朝教室門外走。

羅平根喊了一聲還在火熱讨論作文的兩位人，“走了，去食堂。”

俞棠和宋賀在門外碰面，他還沒來得及問宋賀就被方差搶先問了。

“诶，俞棠感覺作文怎麼樣？”方差單條胳膊拍上他的肩，眼裡閃起了些許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有腦子，手沒癱就行。”宋賀掃了眼他淡淡說了句。

俞棠愣了一下轉頭看着他，方差和範筒聽到他的回答震驚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還有種感覺自己被罵了。

“不是，你什麼時候也變得跟宋賀小子那副嘴一個樣了？”方差看着他說。

其實沒有變……。俞棠拍了拍他的肩，“去食堂吧。”

食堂窗口的隊伍排到快挨到了大門口外，他們就近選了個窗口排。

靓的菜一般在一到五号窗口，他們分開了兩波排，方差範桐羅平根他們仨排三号窗口看看能不能排到雞腿，俞棠和宋賀沒跟着他們排這麼長的隊，到旁邊隔了他們兩排且比他們短一半的六号窗口。

“咱倆的靈魂怎麼那麼不穩定？這剛換回沒兩天又互換了，”俞棠郁悶說，“下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回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語文那個作文我隻幫你寫了一點，”他搓了一下眉心有些過意不去，“主要不夠時間寫。”

宋賀對他不夠時間寫作文毫不意外，按照他反應過來估計耗費一半時間。

“我反應過來時九點五十七分，離考試結束時間還剩一個小時，你反應過來應該還剩大概半小時。”

“還真是，”俞棠對他幾乎準确說出來的時間有點意外，“這你都知道。”

“你半小時應該能寫一半了吧？”宋賀問。

“差一點……，”俞棠不太好意思抓了抓後腦勺，“一半的一半……”

“哦，高估你了。”宋賀盯了他好一會兒才說。

“哎呀，我已經盡力了，”俞棠拍了拍宋賀的肩以示安慰，“後面那幾科我幫你抄抄别人的，盡量不讓你被踢出一班。”

宋賀微蹙了一下眉看着他，過了幾秒才說，“自己寫不行？”

“我自己哪會？”俞棠轉回了頭沒再看他，“我可是年級倒數的人。”

宋賀沒出聲。

他說完沉默着目視前方哐哐敲盆邊緣的鏟菜阿姨，過了好一會兒才偏回對後面的人說了句。

“你幫我随便考就行，不要太墊底也不要靠前，在班上中等差不多就可以。”

“挺會安排。”宋賀斜了眼他。

“這對你來說簡簡單單，”俞棠搭上他的肩膀對他非常有譜地說，“控個分而已。”

“給個理由。”

“因為……”俞棠想了一下也沒快速順利編出個理由來。

宋賀等着他因為後面的詞，過了幾分鐘也沒等到他道出後面的來。

“因為習慣了，如果考太低你可要挨抄書了，所以我建議你寫一點就好。”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

“沒了？”

“沒了。”

吃完飯後他們都回教室複習下午要考的科目。

俞棠從宋賀課桌兜裡掏本數學課本來，沒看多大一會兒他就打起了哈欠。

班上一大半的人都在埋頭看書動着筆，他有一搭沒一搭看了幾眼知識點，将手背按在書上，把下巴擱到手背上墊着。

想着眯會兒再看兩眼大概這樣，按他以往自己的測試，他的分數能排進一班末尾的位置。

宋賀翻了幾本俞棠的書，基本沒什麼筆記，寫出來零零散散那幾條不過都是關鍵。

就是字寫得……是真的沒眼看。

單獨把字一個個拎出來看，沒幾個是能看出寫的是什麼字，連在一起結合課本上的話才能連貫讀懂。

人長得到是挺好，寫出來的字醜得像鬼。

自習過程中暮四傳來條字條，問徐薇有沒有找他。

徐薇是誰？

他剛想回複字條，暮四又傳來了一條。

她找你可能會說成績的事，她要找你告訴我一聲。

徐薇是老師？

快下課時宋賀提前去了個廁所，出來在水池沖手看了眼鏡子裡面的面孔。

俞棠頭發顔色偏淺棕褐色，膚色比他的還要白，甚至有些女孩的白皮膚都比不上他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