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快把人扶起來
沒事……
大腦空曠,裡面回響着斷斷續續的回音,沒幾秒刺啦的耳鳴又充斥在裡面……
電閃雷鳴,電流酥麻。
天空頓時黑雲密布,重重疊疊在上空圍成漩渦,像要把人吸上去一般,天時變幻莫測,前一秒白晝後一秒變成了壓抑的黑夜,街上的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逃竄,已如世界末日下躲災的難民。
不一會兒,天空下起了暴雨雷鳴不間斷地穿插其中,躲在屋檐下的人神色生出幾分畏懼。
“剛才太陽刺眼得要死,一下子就雷雨不斷,真是怪了。”
“可不是嘛,我菜還沒買着雨水傘也沒備有。”
“夏天就是雨水不定的季節,天氣預報都說不準。”
“诶!有氣沒死,剛掐他的人中時他動了”
老太太捏着男生的下巴拇指掐在男生人中上,旁邊白發的大爺也掐着另外一個男生的人中。
“我這個醒了!睜眼了!”大爺和旁邊的人頓時緊張轉為激動。
“這個也醒了!”圍觀成圈的人群彎腰探腦,瞧着慢慢醒過來的兩名男生,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些。
老太太松開了掐人中的手在黑衣男生眼前晃了一下,又去搓他的印堂。
俞棠微眯眼睛,眼前虛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刺眼的光線一點點透進瞳孔,但耳朵裡沒一點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十幾秒後他才從失聰中抽出身,聽見來自眼前人的話語聲。
“小夥你是不是中暑了啊?擱在地上躺。”大姐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往小蓋上倒水遞到他嘴邊,“我還以為撞車出人命了,兩個輪相撞還能一死死兩個了?出這麼神奇的事。”
俞棠本來還迷糊不太清醒,聽見大姐說的撞車,瞬間就清晰了。
大姐送到他嘴邊的水被他忽然立起身撞灑了,大家看見他臉色驚恐以為他有什麼事,“哪裡不舒服,沒看見你身上有上傷,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他看見斜側一張很像自己的面孔的人時,吓得後腦勺撞回牆壁上。
此時很像他面孔的也正在看着他,他趕忙搓了搓眼又再去看,發現他臉頰上的痣跟自己那顆淚痣長在同一個地方,忍不住暗感歎一聲。
我靠!
不會是我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弟弟吧?連臉上的志都一模一樣,啧啧。
“這孩子莫不是撞傻了?一驚一乍地。”
“剛剛醒來那個還爬去車那照鏡子呢,”大爺擺擺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怕丢性命,最要緊他那張臉!”
爬去照鏡子的人:“……”
“真是一代比一代脆皮,磕個腦袋就傻了。”大姐說完轉頭問先醒來的男生,“你們是怎麼撞到一塊的?這麼大條路一輛單車一輛電驢也能撞得雙方倒地,你們是怎麼開的啊?”
男生面容有些清冷,唇線抿得平直,眉目也皺着,神情凝重,他沉着眼端睨眼前很像自己的人。
不,已經不能用像的程度說了,應該就是自己。
宋賀是被一個大爺掐醒的,他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在他開口說話聽到自己嗓音那一刻,整人都被震驚得清醒了。
嗓音是屬于十七八歲清亮的男音,與他往常的聲音明顯不同,再映入眼眸是腿上的中褲,拖鞋,還有一雙骨骼相對清瘦的手,這些都不是他本身有的。
待他看到鏡子中的人臉,徹底震住了,身上的臉以及身上的穿着沒一個是他自己的,反而是他被單車碰瓷那個男生的,在看到自己那個很像自己的人時,又用比帶老妹還要認真确認芭比娃娃頭發綁沒綁得一根頭發絲不落,反複檢查确認好幾遍後,他才以極其離譜颠覆世界認知,和在動漫出現的不現實情節,猜測到一點。
他的靈魂穿進了别人的身體,别人的靈魂穿進了他的身體——靈魂互換。
俞棠想起是自己撞上去的,由心覺得自己非常不好意思極其的抱歉,但讓他沒想到自己破單車威力這猛,不過應該是那一把推力猛。
也不知道那個缺德的踹他車屁股,而且還把自己撞暈了,夠丢臉的。
見很像自己的人沉默看着他這邊,他想了想主動開口解釋一下,“當時街上圍……”聽到自己說話聲時,他立即咬住了舌根,以為自己幻聽于是又再次發聲,“圍了……很多人……??”
“?!”
俞棠身體一僵面容一怔,捏着喉嚨咳好幾聲清嗓門,又再次提着聲,“……有人推我!!”
此時他臉色很精彩,在做出下一個反應前一秒,一道屬于他自己的聲音從旁邊很像他的人嘴裡發出來,一下令他大驚失色,人都怔在原地。
“起來,去店裡談談。”宋賀已經沒耐心等他做完全套的反應,人木愣了大半天才發現異常,估計着這人不靈水的腦袋要自行理到明天都清不了。
“雨停了,還出太陽了,”旁邊的人眺天邊的日光驚訝,“沒想到一眨眼又出太陽了。”一旁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散開,回到各自幹各自的事情中,
“?”
俞棠懵逼半秒,反應過來這人要找他算賬想到可能要陪個幾大千,心生一絲非常不要臉的邪念,他視線往旁邊搜尋,見到自己的單車立在門口旁,正做思想鬥争時刻他被踢了一腳。
“走了你會後悔。”宋賀瞥了眼他走進百貨店裡。
俞棠這時才注意到他腳上穿着自己那雙人字拖,以及中褲和白T恤,再轉回看自己身上的着裝,跑鞋,牛仔褲,黑T恤,一陣疑惑,剛想問旁邊的大姐一轉眼隻剩他自己一個坐在地上。
他們幫換的?
他們為什麼要換自己的衣服啊?難不成搞什麼……換裝活動?
他起身拍了拍坐麻的屁墩,甩了甩腰背,瞧着身上這副樣子異常的陌生,就像不是自己的,特别的怪異。
沒再多想轉身就往單車處小跑趁着人沒回來,跑到單車邊上,腦子裡突然無意閃起剛才餘光裡看見的玻璃門上的身影。
感覺自己有點古怪……臉有些……他還趕緊逃吧,還有心思琢磨怪不怪,賠上幾大千就有得他悔了。
搭上手把正要跨上座墊時,擡頭看見旁邊車鏡裡的臉。
“我靠!”
俞棠詐屍彈跳到兩米外,單車被他條件反射踹到了下水道旁,震驚摸起自己的臉,貓着腰瞄周遭近況,像個賊挪回到原處。
心有餘悸重重咽了咽口水,将臉怼到車鏡前,人瞬間石化。
宋賀出來看見眼前一幕已經猜到了,看着他那副反應,忽然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腦子沒被撞傻而是換靈魂了,拿着鏡子走到他旁邊,實在聽不慣現在從喉嚨發出不屬于自己的嗓音,便用剛買來的鏡子戳他肩。
“這,這怎麼回事?”俞棠轉頭問又轉回繼續難以置信瞧鏡子裡的臉,腦袋靈光一閃,“這張臉是不是你的?”
還有點覺悟。
“是不是有人給弄了川劇變臉啊?”他用力捏臉頰抓鼻子掰眼皮,想從上面扣下一副面具或面皮什麼的。
高估了他。
宋賀懶得跟他廢話,冷冷丢出一句,“你和我互換了靈魂。”
“???”
“什麼?!開什麼玩笑!”
俞棠再瞧着立在眼前自己的臉,聽到靈魂互換,他一時竟發覺眼前這位不再像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再打量身上穿的衣物他越看越覺得是自己本人。
頓時衍生出一種懷疑是不是面前這人搞的什麼巫術,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俞棠:“你怎麼知道?有科學依據?”
“科不科學這不擺在這?”宋賀斜了眼他,“我還不至于拿這種荒唐的理由忽悠反應遲鈍的人。”
“……”
人字拖中褲白T恤靠着牆一隻手插兜,另一隻手拿手機半垂頭姿态有些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