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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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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餘君飏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床上,頭上蓋着蓋頭。眼前一片朦胧,他雖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卻能隐隐感覺到屋内有光亮,那不是台燈的光,倒像是搖曳的燭光。餘君飏下意識地想要扯下蓋頭,突然,一隻手輕輕抓住了他。

“還沒拜堂,先别摘。”這聲音清冷悅耳,餘君飏總覺得似曾相識,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餘君飏内心瘋狂吐槽:拜個屁啊!!

但出于好奇,他還是乖乖坐在床上等待着。不一會兒,那人緩緩向他伸出一隻手。透過蓋頭下的縫隙,餘君飏看到這隻手潔白修長,好看極了。不知是這隻手太過吸引人,還是對方伸手的時間稍長,他竟鬼使神差地把手遞了過去。

那人慢慢引着餘君飏往前走,由于蓋着蓋頭,餘君飏不太敢邁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摔跤。那人也不着急,耐心地配合着他的節奏,餘君飏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舒服的味道。

餘君飏滿心好奇,忍不住問道:“這是要去哪?”

“祠堂。”那人簡短地回答。

餘君飏心想,應該是去拜堂吧。雖說覺得這事兒挺荒唐搞笑的,但他還是決定配合着完成這場莫名其妙的“表演”。

那人帶着他來到一間屋子前,貼心提醒道:“小心門檻。”還等他穩穩邁過去後,自己才跟着進去。

原本以為會是熱熱鬧鬧的拜堂現場,有人高聲喊着“一拜天地”之類的流程,可周圍卻安靜得可怕。餘君飏心裡一慌,下意識問道:“我爸媽呢?”

那人沒有松開他的手,輕聲說道:“他們不在這。”

餘君飏一下子懵了,不是父母把自己送來“成親”的嗎?怎麼現在就剩自己一個人了?難道他們真把自己賣了?他心裡一陣慌亂,迫切地想要扯下蓋頭跑出去找父母。那人似乎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連忙安慰道:“他們沒走,你别擔心,先拜堂吧!”

餘君飏又問:“怎麼拜?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後送入洞房?”

那人輕笑一聲:“如果你想,也可以。我怕你不喜歡太吵鬧,就支走了其他人。”

“所以呢?沒人了就不用演了吧!我爸媽老迷信了,你是他們雇來和我拜堂的吧,兩個大男孩拜堂,還不如拜把子呢。受不了了,我頭上這玩意兒真難受。”蓋頭讓餘君飏渾身不自在,說着就想把它拿下來,那人卻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

“歇一會。”那人說道。

随後,他遞給餘君飏一條紅色綢緞,兩人分别抓住兩端。餘君飏覺得這一切荒謬至極,但還是陪着對方走了個流程,全程那男孩都很小心很溫柔的引導着餘君飏。夜深人靜,此刻的祠堂裡,隻有他們兩個男孩子。

一切結束,就差送入洞房這一步了。餘君飏連忙說道:“哥們,最後一步就不必這麼較真了吧!”

那人回答道:“當然。”

餘君飏剛打算一把扯下蓋頭,那人卻搶先一步,說道:“我幫你。”

餘君飏心裡直犯嘀咕:這人是不是入戲太深,腦子有毛病啊?

“呵,行,你來你來。”餘君飏沒好氣地說道。

蓋頭不是在房間裡揭的,而是在祠堂中。那人動作輕柔,緩緩揭開。一時間,映入餘君飏眼簾的是一個幹淨清秀的少年模樣。那人穿着簡約的黑色新中式外套,衣服上繡着竹子,一看就是出身名門、彬彬有禮的世家子弟。可這人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姜潼?”餘君飏試探着叫出了這個名字。

這少年比自己高一點,眉眼低垂,周身散發着憂郁的氣質。他靜靜地看着餘君飏,突然伸出一隻手,慢慢朝着餘君飏的臉靠近。餘君飏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姜潼的指尖還是觸碰到了他的臉頰,輕輕劃過。餘君飏又驚又詫,呆呆地看着姜潼,不得不承認,這少年長得實在好看,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清秀貴氣。

近看,姜潼眼尾的淚痣恰到好處地點綴在他那白皙無瑕的臉上。可餘君飏卻覺得,這男孩的眼裡藏着故事,一個幽遠深沉的故事。他的眉眼間滿是悲憫,似乎并不開心。

過了許久,姜潼才緩緩放下手,低垂着眼眸。餘君飏開口問道:“姜潼?你……怎麼了?”

姜潼輕輕搖搖頭,沒有說話。餘君飏似乎看到他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姜潼,你記得我嗎?”餘君飏又問。

姜潼看了看他,停頓了片刻,微微低眸,避開餘君飏的視線,小聲回答道:“怎麼可能不記得……”

“什麼?”餘君飏沒聽清。

姜潼卻沒有再回答。

餘君飏心想,自己這是個人魅力爆棚了?才見了一次,哦不,兩次的人,就對自己印象這麼深刻。诶,不對!餘君飏尴尬地咳嗽一聲:“那個……我當時不是故意翻白眼的……就……哎呀,怎麼說呢……你别往心裡去哈!”

姜潼微微應了一聲:“嗯。”

說是場婚禮,卻沒有什麼熱鬧氛圍,也沒什麼看客,這倒不如說是一場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所以,餘君飏并沒有很在意,再說,眼前這少年不說話感覺應該是很冷漠的類型,但感覺他對自己還挺溫柔的。

慢慢的,餘君飏站得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搭在椅子兩邊的護欄上,完全沒了“新娘子”的樣子。

見一旁的姜潼還站着,餘君飏熱情地招呼道:“随便坐,就當自己家一樣。”

姜潼微微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餓了嗎?”

餘君飏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咽了咽口水,其實他早就餓了!但他還是故作矜持地回答道:“有點小餓吧,不過不礙事。但要是你有吃不完的食物,我倒是可以幫忙解決一點。”

“跟我來。”姜潼簡短地說完,便往前走。餘君飏一聽有吃的,立馬提起裙擺跟了上去。要說這男孩情緒還真是穩定,從第一次見他起,他就一直很平靜,語氣清冷,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就像是一位憂郁清冷禁欲系高貴小公主。相比之下,餘君飏本來話就多,更顯得像個話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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