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徵哼笑了聲,不給他躲避的機會,幹脆大步走過去,也擠進了屏風後。
屏風後的空間不算大,兩個大男人擠在裡頭,剩餘的空間不到半臂距離。
死士背對着他,蝴蝶骨凸起的地方泛着淺淺的粉,腰線流暢,皮膚白得晃眼,恍若那些手藝大家捏出來的最完美的作品,連遍布着大半個後脊的粉色傷疤也先出幾分病态的美來。
衛徵舔了舔犬牙尖,突然就覺得這些傷疤也不是非要祛除掉。
“這些傷都是什麼時候落下的?”
他伸手去碰觸那些傷口,衛三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扯過被脫下放置在一邊的外袍批到身上,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屏風後的空間不算大,兩個大男人擠在裡頭,剩餘的空間不到半臂。
衛三是知道他進來了,隻是沒曾想他居然會伸手摸自己後背的傷疤。
指尖冰涼的觸感至今還彌留在後背上,酥酥麻麻的,像是被螞蟻啃咬過一般。
“不記得了。”他微微垂眸,腦海裡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個假衛六,也是這般摸過他身上的傷疤。
不僅僅隻是摸過,還用那口舌……
衛三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去,蒼白如紙,他手指攥緊着衣襟,用力得發白,胃部隐隐作痛泛着惡心。
惡心那假衛六對他做的事,更惡心自己如此的肮髒。
衛徵眸光微暗,緩緩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若無其事的将挂在臂膀上的青色衣袍遞到他面前。
“換上吧,再過會兒就得進宮了。”
他收起了先前戲谑的态度,與衛三拉開些距離,恰到好處的不遠不近,既不會讓衛三感到壓迫,又正好伸手就能取走他手中的衣服。
衛三暗中松了口氣,對他道了謝:“多謝主子。”
衛徵颔首不語,轉身走到屏風外才對他說:“本王在外頭等你,若是有需要婢女幫襯的,隻管喚人來侍候便是。”
屏風後的人回了聲好,随後靜默了下去。
衛徵盯着那道纖瘦的身影,捏着指尖磨了磨,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勾唇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門。
衛三聽着房門關上的聲音,一直繃緊的肌肉緩緩放松下來,他懊惱的吐了口濁氣,反思自己剛才的反應那麼大,主子肯定是被他給惹惱了。
主子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厭惡他的碰觸?可那并非他的本意,隻是因着那可惡的假衛六,讓他落下了心理陰影才會如此的。
衛三有心想化開誤解,可卻不知該如何跟衛徵解釋。
他内心糾結不已,但始終惦記着還要陪衛徵入宮面聖,便隻能暫時收起内心雜亂的思緒迅速換了衣服。
在挽發時,他垂眸看了眼身上淺青色竹葉暗紋的外袍,沒有圖方便直接紮了個高馬尾,而是用一根發帶束發,斜斜的披在頸側。
衛三的發質順滑烏黑,又因為常年戴着面具,臉上的肌膚白得似冬日的雪,兩種極端的顔色碰撞在一起極為引人注目。加之他五官精緻貌美,一襲青衣襯托得出塵脫俗,好似畫卷中走出的溫潤如玉佳公子。
衛徵一打眼瞧見他時,眼底是藏不住的驚豔與欣賞。
那件青衣是去歲做的新衣,與他氣質不符他便從未穿過,當在衣櫃裡找着這件青衣時,他就知道沒人比衛三更适合這套衣服。
他忍不住調侃了句:“這是哪家的美人啊?叫本王一眼看着便心動了。”
衛三被他調侃得紅了臉,拘謹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偏偏衛徵還不肯放過他,執着扇子敲了敲掌心,裝作恍然大悟的說了句:“哦,是本王家裡的。”
這句調侃,可謂是不要臉極了。
衛三……衛三人都麻了。
随行的婢女壓低着頭,嘴角強忍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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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府的馬車從京郊一路到了皇宮,在宮門外停了下來 。
守門的侍衛伸頭瞧了一眼,恰恰好見傳言中腦疾好了的賢王,懷裡攬着一位光風霁月的美人下了馬車。
美人眉心微蹙,眉宇之間難掩哀愁,顯然是不願意的。
那侍衛站直了直身,一顆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這賢王與美人,竟還是強取豪奪的嗎?這也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