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徵的病不能短時間内好全,他又躺卧病在床了幾天,才開始慢慢走出卧室。
連着悶在側殿裡将近半個月,衛徵感覺骨頭都躺生鏽了。
王府在京郊,後邊就是一個極大的湖泊,延綿着數座山,是個景色極好的休閑去處。
清晨的湖面彌漫着一層水霧,随風卷起,向着遠方的山峰蔓延而去,雲煙袅袅恍若仙境。
此時旭日還未升起,卻已有一束又一束金光破開雲層,落到濃霧上散開,暈染出層層金鱗。
“主子,清晨氣溫寒涼,還是披上披風吧。”
衛徵天不亮就拉着衛三到了這兒,衛三抱着一件玄色披風跟在他身後,滿心滿眼都是他,鞋靴踩着青草被露水泅濕了褲腳都未曾發覺。
衛徵停下腳步轉身回頭,對上那雙盈滿了擔憂的桃花眼時,拒絕的話語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自己生病是假的,可到底吃了那麼多天的湯藥,副作用又頗多,死士難免得想要他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他也不好叫死士失望。
他隻好無奈的伸手:“拿來吧。”
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間鮮活了起來,似乎怕他會後悔,竟直接上手替他披上了披風。
死士細緻的替他整理着披風的皺褶,絲毫沒意思到方才的舉動,對于他們主仆關系的身份而言,是逾越了的。
衛徵悄悄勾唇笑了笑,沒有提醒他。
雖然是無意識的行為,但這确實是一種好的轉變不是嗎?
死士守規矩得很,一但整理好了披風,馬上就退後了兩步,好像多靠近衛徵幾息都要窒息一樣。若不是衛徵清楚他性格,怕是都要以為自己是有多吓人,都把人吓得退避三舍了。
衛徵心中郁悶,還沒尋着由頭發難呢,就見他病後被老皇帝做主遣回了宮中責罰的女官遠遠走來。
被人破壞了孤男寡男獨處的二人世界,衛徵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收了回去。
女官行至兩人面前,先是向衛徵行了個禮,輪到衛三時,她頓了頓,仍是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
女官是有官銜的,按理來說是不需要對一屆草民行禮的,不過是看在賢王的份上罷了。
衛徵看在眼裡,哪會看不出她恭敬的外表之下,對衛三的輕視和傲慢?
“你來做什麼?”
他詢問的語氣很冷硬,不必再像以前那般裝癡傻以後,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對女官有什麼好态度。
女官臉色僵了僵,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道明了來意。
“殿下,明日宮中設宴,為您接福祛晦。陛下讓奴婢來傳話,讓您明日未時入宮。”
她話說一半,視線在衛三身上打轉怕一圈,接着道:“陛下說,讓随雲公子也跟着一同進宮。”
讓他也入宮?一直以為沒自己什麼事的衛三愣住了。
他忍不住想,這設的,怕不是鴻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