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尤其拙劣的謊言。
“……”
裴行山沒有戳破,目光沉沉的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
他知道他有所圖,卻放任他在身邊。
但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再放開他。
哪怕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裴行山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擡步離開:“沒有下次。”
沈望叔猛地擡頭。
!
什麼意思?
大人不計較的錯?
還要繼續留着他?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鬼官颀長的身影,怎麼看怎麼有股陰謀的氣息。
算了。
反正他也不虧。
等他把那本生死簿偷到手,寫上自己的名字。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走輪回開啟他的人生新生活去。
至于那什麼前塵往事,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誰啊?
估計死的死,轉世的轉世。
他也應該沒什麼留戀的吧?
想到這,沈望叔腦子空白一瞬,心髒輕輕抽了下。
嗯?
什麼鬼?
心髒病犯了?
鬼應該沒有心髒病吧?
沈望叔邊想邊護着兩隻鉗子走回工位。
坐在電腦前,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什麼。
隻好用自己的鉗子艱難戳鍵盤,開始看電視。
後半夜也沒再趁着鬼官不在悄悄去偷生死簿了。
他怕死。
他得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
這一等,就等到了鬼官們開完會。
沈望叔看着眼前的屏幕,腦中瘋狂想計策,到底怎麼才能拿到呢?
想不出來。
兩隻鉗子捧着臉長籲短歎。
又是一個磨人的夜。
沈望叔臨走前再次試圖打開鬼官辦公室大門。
兩分鐘後的他心如死灰拿腦袋一下一下磕門。
“砰……砰……砰……”
他邊磕邊想。
他打不開門……
怎麼辦啊……
沈望叔仰天無聲長嚎。
明晚大人就不用去開會了。
他的大好時機沒了啊……
行屍走肉沈望叔回到住宿區。
結果剛一打開門,發現屋裡開着燈?
大白天開什麼燈?
他的鉗子剛摸上開關。
等等,他走的時候開燈了嗎?
屋裡進小偷了?
這破治安!
破宿舍樓怎麼也有小偷?!
忽然他感受到背後有股陰濕氣冒出來,脊背一繃,眼睛緩慢往一邊移,餘光注意到身旁有個黑影。
“那個……”
沈望叔擡手就是一鉗子,自己先疼的原地又蹦又跳。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在打了個對方措手不及。
兩隻腿腳持續猛烈攻擊。
“等等等等,我我我,我是新來的,新來的,公公公務員!”
十分鐘後,大哥搓了張紙往自己冒血的鼻子裡塞。
沈望叔一臉歉疚:“對不住對不住,我剛以為是哪來的小偷。”
大哥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嗐,沒啥事,明天就好了。真論下來,我還得感謝你呢,多虧了你給我送來的那張公務員招生名單,我這才能在地府安身啊……”
大概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後來的大哥越說越有興緻,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從頭到尾都跟他說一遍。
沈望叔陪他熬到中午連連擺手,他要困死了,眼剛一閉上直接睡死過去。
大哥隻好獨自望天花闆思考人生,無聲擦了擦眼角後睡去。
第二天晚上沈望叔和大哥一同進的地府。
大哥去報道。
自己去工位。
午飯還碰了面,沈望叔艱難的吃飯,大哥見他兩隻鉗子不方便,非得喂他。
沈望叔:“!不不不,大哥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大哥正愁恩無處報,一臉鄭重道:“我來,在你手好之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開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沈望叔推脫不掉,頂着衆鬼複雜的眼神味同嚼蠟的吃飯。
下午大哥還時不時地給他送點吃的,生怕他餓着。
晚上回去要不是沈望叔眼疾手快拼了小命堵門,自己的清白都差點沒了——大哥要闖進來要跟他一塊搓澡。
沈望叔剛開始對此感到很煩惱,但兩天之後感受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快樂,也就随他去了。
這天沈望叔老老實實的坐在工位上,認認真真的看電視,時不時地吃點零食,日子過得何其潇灑。
忽然某刻,他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空氣有種詭異的安靜。
悄悄擡了下眼,餘光注意到眼前多了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