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倆這幅模樣,白閑居然也燃起了幾分被稱為“男人的狼性”的東西。于是他一脫外套,将兩人護至身前:“你們加油,我在後面給你倆鼓勁兒!”畢竟上次在天和樓發生的事兒還曆曆在目,對自己戰力十分清楚的白閑決定不瞎摻和進去給倆大佬添麻煩。
氣氛劍拔弩張,那群男人當然理所應當地覺得沈遙岑是和那女孩兒一夥的。但他們人多勢衆,一時還真不覺得怕這兩小年輕,而一旁的服務生見這架勢當然也不敢上前勸架,最多隻好偷偷摸摸地拿起手機報個警,并期待着警察能早點兒來到把這場鬧劇給終結了。
不過畢竟隻是一群憑着肥肉在日常生活中對弱小之人橫行霸道慣了的惡人,和洛雁珏還有沈遙岑這種正規訓練下出來的人根本沒得比。于是戰鬥結束快得幾乎令人咂舌,甚至其他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這群人就已經被揍得在地上哀嚎連連。
女孩兒眼睛亮閃閃的,似乎對這兩人崇拜不已——
白閑當然也很得意。
沈遙岑甩甩手,總覺得太久沒去找教練練習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澀了。而顧及着楚懷玉的傷,洛雁珏沒敢在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上耽擱太久,穿上外套就背着人往外走。
沈遙岑帶着白閑跟上,女孩兒還綴在他們後面說為了感謝他們幫忙要出醫藥費。
沈遙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漠道:“不用了。你還是快點兒走吧,你在這裡太礙事了。”
女孩兒一愣,臉上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她咬了咬牙,眼睛裡透露出些許屈辱和不甘。
“你以為,這件事情能這麼容易就結束麼?”她冷哼道,語氣裡又恢複了沈遙岑所熟悉的傲慢和不屑,“你覺得你們揍的那幾個人是誰?人家為什麼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橫行霸道,還沒人敢阻攔?我直說了,你們在蜀地無權無勢的,真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了麼……?”
沈遙岑皺了皺眉,竟真的停下了腳步:“什麼?”
女孩兒得意洋洋地笑:“小哥哥,我是看在你長得帥氣的份兒上才告訴你的——你們要不現在就想辦法離開這裡,要不你服個軟,跟我說幾句好聽。說得我開心了,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幫你們,怎麼樣?”
沈遙岑沉默片刻,卻聽得前方洛雁珏回頭叫他:“小山,走了。别跟那種人白費口舌。”
畢竟楚懷玉說到底也是因為她才會受傷的,因此洛雁珏對她沒什麼好态度也是在意料之中。
沒想到女孩兒卻并不因為洛雁珏的話而感到生氣,她隻是淺淺笑了笑,随後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小哥哥你們有錢,但這世上多得是不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不是麼?”
沈遙岑沒有再和女孩兒過多糾纏,就算再遲疑猶豫也不過隻是片刻。
——縱使知道權衡利弊之下他再怎麼樣也應該留下來把女孩兒的話給聽完,可是這種身不由己的漂浮感與被人無形之中扼住咽喉威脅的窒息感讓他感到極其不快,以至于他的理性在感情面前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就碎。
女孩兒仍舊默默地站在台球廳亮着白光的階梯上,她眯了眯眼,終究沒再說什麼。
而沈遙岑同幾人一起走出娛樂場的大門,卻在大門口出乎意料地碰倒了一個熟人。
劉卿柳降下轎車的車窗,露出一雙在路燈照耀下格外明亮的眼。
“上車。”她言簡意赅。
沈遙岑來不及多問,就已經感受到了周遭氣氛的變化與暗潮湧動,甚至就連一向心大的白閑都忍不住起了幾滴冷汗。
洛雁珏和劉卿柳不怎麼熟,甚至對其印象算不上好。但一看這架勢也知道對方是來幫他們的,于是也不多嘴,他打開轎車的後車門,帶着臉色蒼白的楚懷玉坐了進去——白閑不敢坐劉卿柳旁邊,便順理成章地跟着坐在了後座。
沈遙岑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
劉卿柳從前座拿了包紙巾丢到後面,洛雁珏接來,低聲道了句謝。
結果話音剛落,劉卿柳就一腳油門踩下,轎車開足最大馬力,“轟”地一聲飛了出去,在夜幕中留下一條帶着殘影的流暢白線。
随着他們離開,又有幾輛黑車陸陸續續地跟了上去,跟蒼蠅似的一直綴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