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導緻,不論他到底多麼想裝酷,最後的結果看上去都隻像是小孩強裝成大人模樣。
怪違和的。
“不覺得。”沈遙岑說話直截了當,毫不留情地打擊白閑想要裝酷的心,“你不适合戴墨鏡。”
“我去!”白閑不認同地叫喚了一聲,顯然是對自己的外在形象十分自信,“我要是不适合戴墨鏡,那就沒有适合戴的人了……不會在你心裡,其實戴墨鏡就是為了裝逼擺架子的吧?”
沈遙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想難道不是嗎?不然幹嘛大冬天的在屋子裡戴墨鏡?
“那你說,你覺得誰戴墨鏡最好看?”橫豎都是在等人閑着無聊,白閑幹脆打開了話匣子,在沈遙岑這個“紙質媒體忠實擁趸”、“二十出頭的中年人”面前毫無保留地炫耀着自己在影視劇上的知識儲備,“要我說啊,如果是國産的話,最經典的肯定是《英雄本色》裡的小馬哥;如果是外國電影,奧黛麗·赫本在《蒂芙尼的早餐》裡戴墨鏡的形象也很出色……”
白閑絮絮叨叨地說着,沈遙岑漫不經心地聽着,手指卻始終撚着墨鏡的鏡腿。白閑開過很多電視劇電影,對其中的角色形象幾乎是信手拈來——但沈遙岑了解得很少,對其中人物更是一知半解。有些他或許還模模糊糊地記得一些,但有的則是完全沒有印象,可當他想要細細思索的時候,似乎腦海裡都會出現同一張豔麗而張揚的臉。
其實在機場的柱子上,就張貼着好幾張戴着墨鏡的女星形象。但沈遙岑好像覺得,如果不限身份的話,這些眼鏡廠商應該找另一個人來做代言的才對。
白閑說得口幹舌燥,結果回頭一看:好嘛!訴說對象居然捏着墨鏡在發呆!這可把白閑氣壞了,憋了幾秒鐘忽然憋出一聲笑,擡手去敲沈遙岑的腦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質問:“想什麼呢?這麼走神。”
“沒什麼。”沈遙岑回過神來,把墨鏡往自己臉上試着戴了一下,“我隻是在想,你有沒有見過劉卿柳戴墨鏡的樣子?”墨鏡的神色鏡片将他眼前色彩斑斓的景色瞬間變成了黑蒙蒙的一片,說實話,其實他不大能習慣這種感覺。但在陽光熱烈的加利福尼亞州,他還是會選擇戴上墨鏡以防過于強烈的太陽光對自己的眼睛造成傷害——但墨鏡的作用對他來說也就僅此而已了。
白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劉卿柳?怎麼忽然提起她來了……”好在白閑向來是有問有答,而且就算熱愛吃瓜看戲也鮮少會把胡亂八卦的心思打到沈遙岑的身上,“沒有啊。劉卿柳戴什麼墨鏡?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哦,好像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看過幾次,但沒什麼印象。”
畢竟墨鏡就算要戴也不是要二十四小時焊在臉上的嘛。
“不過小山,你倒是很适合戴墨鏡耶,”白閑輕笑着揶揄,“看着很有大佬風範!很像那種霸道總裁文裡的男主,感覺你下一秒就要抽着煙靠在新買的布加迪威龍上說,今天天氣涼了,該王氏破産了。”
沈遙岑沉默片刻後摘下了墨鏡還給白閑,心裡覺得這形象好像和“大佬”兩個字挂不上什麼關系,倒是顯得有點像犯中二病的。
正在沈遙岑發呆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洛雁珏和楚懷玉已經來了。
洛雁珏是鋪張浪費挂的,秉持着能不帶東西就不帶,要什麼去到目的地再買就好了,來的時候連個行李箱都沒帶;楚懷玉和沈遙岑差不多,都是把這幾天要用的必需品給帶上,剩下的多一點兒都懶得帶。
登機時白閑興緻勃勃地走在最前面,剩下三個人則跟在他身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遙岑的錯覺,上飛機的時候,他好像忽然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直到最後坐在飛機座位上,劉卿柳在旁邊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才确定自己的眼睛沒因為那副墨鏡出問題。
“嗨,好巧。你們也坐這趟航班。”劉卿柳輕笑着說。
而一開始還跟沈遙岑說要去找人商量換位置的白閑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可能是前幾天他剛剛當着沈遙岑的面說了人家壞話,現在似乎有點沒底氣,甚至連找人商談的勇氣都沒了。
在白閑後邊的洛雁珏啧啧:“你這不行啊,白少。怎麼那麼怕劉卿柳,是不是背後說人壞話心虛了?”
白閑眼神遊移,輕咳一聲,理不直氣也不壯地吐出一句:“才沒。可别亂說。”洛雁珏但笑不語。
沈遙岑事到如今似乎對劉卿柳在各個地方忽然出現已經沒有那麼意外了。他們像是兩個普通朋友那樣交談着:“你是去做什麼的?”隻是最平常不過的問候與閑話家常。
劉卿柳伸了個懶腰,好像起了個大早還有點困。她托着臉頰,漂亮得跟貓兒似的眼輕輕地垂下,眼神又漫不經心地落在沈遙岑的身上。
“回老家。順便旅個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