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岑本想挂掉這個疑似騷擾來電的通話,可是不止怎麼,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通鍵,緊接着,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早上好。沈先生。”
“……劉卿柳。”沈遙岑将手機音量調低,放到耳畔,“你怎麼打電話來了?”
“隻是想起一點事情,”電話那邊的劉卿柳顯得尤為從容,嗓音甚至還帶着點兒懶散的沙啞,“噢,可能是分别的時候忘了告訴你了……你可要小心過幾天的訪客。”
“訪客,誰?”沈遙岑不明所以地問,他皺了皺眉,似乎對于劉卿柳這種說話說半截的行為尤為不滿,“我可不記得我……”
“呵呵,”劉卿柳低笑起來,打斷了沈遙岑有些急切的話語,“如果把話說明白了,那遊戲不就沒意思了嗎?不過沒關系的,沈先生,”她又這麼叫沈遙岑了,“作為遊戲的‘裁判’,我會盡量保障你的安全。”
“……”沈遙岑似乎已經逐漸習慣了劉卿柳的行為處事方式了,現如今面對她有些脫離現實軌迹的話語早已不會感到奇怪,“所以,你給我打電話,就隻是為了說這些事情?”
“你也可以理解為,我确實是想念你了。”劉卿柳笑吟吟地說。
“看來你對我這個遊戲角色還算滿意。”沈遙岑自嘲道。
他面對劉卿柳時,貌似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而且他發現了一個更緻命的問題,就是他開始越來越“習慣”劉卿柳這個人:一個本不應該出生在他前半輩子人生裡的人。
習慣她的存在,也習慣她的處事方式。
但仍舊不習慣這個人仿佛開了什麼金手指一樣能夠完完全全地掌握所有事情、并将所有人——包括他在内的玩弄于鼓掌之中。
也就是說,在劉卿柳看來,他和其他的人也沒什麼兩樣。或許也有點兒不一樣:他是個有趣的、擁有不一樣思維方式的遊戲角色。
也許當初選擇幫助他,也隻是因為他的身上還有些“遊戲價值”,僅此而已。
“當然,”劉卿柳又笑了起來,“那麼……我對你的‘偏愛’就到這裡,再見,沈先生。”
不等沈遙岑再說什麼,電話挂斷後産生的提示音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
“……媽的。”家教良好的沈遙岑難得地爆了句粗口,他有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而後走出門,摸了摸口袋想要摸根煙出來發洩一下——但還是老樣子,他并沒有從口袋裡摸到應該有的東西,反而從卧室裡閑置的櫃子裡翻到了一個保存完好的糖果盒。
劉卿柳還真是陰魂不散。
沈遙岑深吸一口氣,剛想把那個糖果盒從抽屜裡扔進垃圾桶裡,可手剛觸碰到鐵盒子,沈遙岑卻又猶豫起來——他為什麼要把氣發洩在一個無辜的糖果盒子身上?就算丢了它,難道能說明什麼嗎?
于是沈遙岑有些郁悶地收回了手,打開了那個糖果盒子,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味道吃了。
還是甜的發齁。
沈遙岑瞥了一眼糖果盒子上的保質日期——剛剛好,過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