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閑将一個盒子遞給沈母,沈母微微一笑,眼裡心裡都是高興,道是小白有心了。
她打開來一看,見着柔軟的深色綢緞裡擺着一隻溫潤的白玉手镯,白色的濃度很高,肉眼也看不見什麼瑕疵,想來是用一塊極好的籽料打磨成的。
她伸進手去試戴了一下,發現圈口大小剛好,戴進去不大費勁,也不會輕易掉出來。
那頭沈遙岑也有。不過他是男的,不太适合戴镯子,于是白閑便訂了個手串給他,白色的珠子一顆顆地串在一起,在燈光下散發着瑩瑩的光彩,更是襯得沈遙岑本人溫潤如玉。
沈淩雲和沈父自然也是有的,不過他倆的分别是鍊子和擺件,看着都是費了心思去找人設計的,這塊上品籽料能做成這些精緻的玩意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沈母替沈父收了禮物,等禮物都分發得差不多了,沈淩雲洗完碗擦幹手後出來看了,他雖然對這些玉啊首飾啊沒太大興趣,但人看到好看的事物心生歡喜也是正常的。于是沈淩雲開開心心地謝了白閑,又說等他工作掙了錢後一定要買禮物送給白閑。
白閑樂得哈哈笑,伸手将沈小弟的頭發揉得亂亂的,沈淩雲縮了縮脖子,将自己的腦袋從白閑的魔爪中拯救出來。
在這樣其樂融融的好友相交場景下,劉卿柳似乎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很多餘的想法,她隻是靜靜地看着這幾人一起打打鬧鬧哥倆好的場景,時不時地在有人的目光投過來時露出一個禮貌且充滿善意的微笑,就好像她也能夠默默地融入這樣的氛圍似的。
在這樣熱鬧的氣氛裡,沈遙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的劉卿柳身上。
她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于是沒有在笑,但面上的表情也不能說是失落或者生氣等負面情緒,她看着很平靜——一灘死水似的平靜。
或許是沈遙岑看得實在是太過明顯太過久,這灘死水的表面終于有了一點波瀾。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看着沈遙岑,然後露出慣用的禮貌微笑,像是詢問他是否有什麼事。
“……”沈遙岑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問她,“劉小姐一會兒是不是還有事要去做?”
這就算是開口趕人了。
而沈母居然也隻是佯裝驚訝地看向劉卿柳,又道:“是嘛?真不好意思啊柳柳,伯母不知道你有事兒,還讓你過來吃飯,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啊?”
劉卿柳終于站起身來,說:“沒關系的,隻是一點小事兒,不打緊。”她又擡起手,看了一眼腕子上的表,說,“現在還來得及,我下次再來拜訪伯母。”
沈母點點頭:“下次再來。”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倒是沈淩雲聽聞劉卿柳要走,臉上露出了一點兒落寞的表情:“柳柳姐下次什麼時候來?”
劉卿柳笑了笑:“沒關系,你要是想跟我說說話或者是找我幫忙呢,給我發個消息就好。我看到就會回複你的。”
她拿出手機,和興緻勃勃的沈淩雲交換了一個聯系方式,沈母臉色微變,但也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看着小兒子說要送人出沈家宅子後拉了一把人的手臂。
沈淩雲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劉卿柳像是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似的,隻擺擺手,跟沈淩雲說外頭太陽大,就不用送了。
沈淩雲被掐得手臂有點痛,迫于壓力之下還是乖乖地退了回來,說:“那柳柳姐多來我家玩兒。”
劉卿柳笑道:“好。”
劉卿柳剛走,沈淩雲就被他母親敲了一下腦袋,力氣不大,但震懾作用算是起到了。
“少跟劉卿柳說話,知道嗎?”沈母微微皺眉,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敢跟人套近乎?”
沈淩雲搖搖頭:“我不知道啊。但柳柳姐不是劉叔叔的女兒嗎?為什麼不行……”他話越說到後面,聲音就越小,臉色也越難看。
他是年紀小,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
但他隻是有點兒生氣。
他隻知道自己都是從别人的嘴裡聽到那些污言穢語的,可他不知道他的母親也會這麼想。
于是沈淩雲些無助地轉過頭,看向他哥:“哥……你也這麼覺得嗎?”
沈遙岑抿了抿唇,沒說話。
白閑則尴尬地擡頭看看沈家宅子漂亮的大吊燈,純當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