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徹底被劉卿柳套進圈裡了。
白閑抿了抿唇,沒說話。
徐意明面色一冷,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侍應生。
他說:“一百萬,我買你十根手指,斷了的話我會負責找醫生替你接回去。”
那侍應生看着年紀輕輕的,應該還是上大學的年紀,大概率是暑假來兼職的。
他臉色發青,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在自己可能一輩子也賺不來的金錢誘惑下答應了下來。
徐意明便道:“再加十個。”
底下一片吵鬧。
“這劉家養女精神不太正常我是知道的,怎麼徐少好像也跟着不太正常起來了?”
“嗐,京城大家的事兒你少管,沒準人家就愛這種驚險刺激的感覺。”
“嚯,好家夥,緊張得我都要流汗了。”
“誰輸誰赢都無所謂了,真想快點兒看到結果!一定很刺激!”
劉卿柳便看向白閑。
白閑被她這一眼看得清醒過來,連忙擺手後退,表示自己不參與這危險賭局。
劉卿柳便無奈攤手道:“好吧,那規則便由徐少說了算。”
徐意明自信地将手中的牌攤了開來。
他說:“我賭大。”
商會中的大屏幕将他攤在桌上的手牌向每個人展示得清清楚楚:10、Q、K、K——一共48點!已經是很大的數額了,怪不得徐意明無論如何都要争取制定規則的機會。
劉卿柳看着他手裡的牌,臉上的表情依舊無悲無喜,但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偏向了徐意明升級的那一邊。
“按着局勢來說,如果是劉卿柳決定規則,那麼她就應該要賭小了呢。”有人幸災樂禍地笑道,“結果她人緣不好,也沒想到徐意明還有收買那出,沈大少也是,不知道抽了什麼瘋願意跟她玩這種見血的遊戲。”
“噓小聲點兒,”旁人笑着撞了一下他的手肘,調侃道,“讓劉家養女聽到了,怕不是斷了手指也要把你給辦了。”
“哈哈哈,開什麼玩笑呢,”他不懷好意地笑,而後低聲道,“人斷了手指跟老虎被拔了牙有什麼區别?她也就能趁着徐少不注意搞點兒不入流的小動作,她要真敢來,我要讓這女人知道知道男人的厲害!”
“範少說得對,女人嘛,說到底還是不如男人的。”
劉卿柳的餘光瞥向台下沉浸在個人世界中的兩人,藏在陰暗面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48點,确實很大呢。”她迅速地低下了頭,小聲地說,然後又擡頭看向沈遙岑,歎息着說,“沈少,你說該怎麼辦?”
她将手中的牌倒扣在桌面上,臉上也沒半點為自己即将掉手指而感到難過的表情。
沈遙岑面上還是波瀾不驚的:“就這麼辦吧。”
“好吧。”劉卿柳站起身來,緩慢地繞過白閑有些僵硬的身軀,從紅綢鋪就的桌面上拿起了那把銀色的餐刀。
她甚至微笑着在自己纖長的五指上比劃了一下。
果然,瘋子的腦回路是不能用常理來理解的。
徐意明冷哼一聲,嘲笑道:“你可别現在就把你倆的手指給剁了——既然我是赢家,那麼我一定要,一根、一根、一根地給你們全都剁下來,讓你們也好好品嘗這股疼痛的滋味才好……”
劉卿柳歪着腦袋輕笑。
“誰說我要輸了?”
徐意明也愣了一下。
随後,她展開倒扣在桌子上的牌。
“J、Q、K、K。”白閑輕聲念了出來,“一共49點。”
徐意明愣在了當場。
劉卿柳攤開手,毫無歉意地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赢了。”
她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因為我隻有二十個‘籌碼’,所以相對地,我也隻收你二十個‘籌碼’,”她輕笑道,“做好準備吧……徐少?你的三十個‘籌碼’裡,你選擇支付哪二十個呢?”
一直站在徐意明旁邊的侍應生身軀一抖,整個人的面色慘白得不能再慘白,因為他知道,不管徐意明到底如何選擇,也隻是在他自己和李清月之中選擇一個不必遭受皮肉之苦的而已,至于他一個小小的侍應生……誰在乎呢?
劉卿柳伸手拿起了桌子中間的餐刀,神色從容地把玩了幾下,刀刃在空中劃過漂亮好看的弧度。
随着最後“啪”地一下,餐刀被她随手丢在桌上,劉卿柳也揚起了她的頭,以眼神詢問徐意明,是否想好該如何支付“籌碼”。
徐意明眼神飄忽,似乎直到現在都還沉浸在落敗的滋味中遲遲沒有恢複。他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過巧合,怎麼劉卿柳就偏偏會比他大一點呢?明明隻差一點兒……明明……他呆滞地擡起頭,看向一直站在台上的白閑。
“是你——!”他咬牙切齒地喃。
白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而後笑了一下,頗為無辜地聳肩道:“徐少這說的什麼話啊?願賭服輸而已,總不能自己輸了就賴别人吧?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