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沒用的念了一大堆啊。
對于民國學生來說,這些書都不是正經書,又怎麼會出現在語文老師桌裡。
這幾本書應該都是老師從學生那裡沒收來的,按理說不能正大光明地擺在書架上。
那學生要怎麼把它們藏在教室裡呢?
驚鴻試着拉了拉書架上其他的書,果然其他書都是裝飾物,是焊死的,隻有四本書,剩了一個空殼子,原來這些書壓根兒不是插到縫兒裡去的,是要放到空殼兒裡。
那麼順序呢?
驚鴻翻書,裡面是湊數用的亂碼,但是在書的最後一頁,都标上了字母。
四本書分别是,L、P、H、E。
發沒發現哪裡不對?
或者說,help。
“把字母順序換序成數字順序。”
時源馬上回頭去數書架上的書,每一層原來都是26本,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驚鴻點點頭,誇他:“反應好快啊,孟導。”
“其實還是你反應比較快,不然我們要試這個插空試一個世紀。”時源複原謎題,沖她笑了一下。
驚鴻回頭看了一眼又打在一起的江遇和周泓宇,心說這次确實還得感謝此裝貨。
正确複原後,傳來“咔吧”一聲,門口的教官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驚鴻小跑着出去,辦公室的門關了,但走廊盡頭左邊四方空間裡那扇門倒是打開了。
大家跑過去,看到溫舒外面套着一身學生制服,坐在一張闆凳上,臉上都是淚痕。看見他們來了,抽泣道:“你們來了。”
“怎麼了?被吓哭了?”驚鴻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撫摸她的背,“那個NPC呢?”
誰料溫舒搖搖頭,說,不是被吓哭的。
“陸子川走了。”她說。
驚鴻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子川”是NPC的名字。
“他告訴我好多事情,應該那邊你們解密成功了,他就得走了。”溫舒緩緩道來。
原來她被帶到門外以後,進入一個昏暗的小房間,起先非常害怕。但是NPC,也就是陸子川一直在安撫她,告訴她别害怕,讓她套上民國校服,現在她就是楊湘華。
子川給她回憶和湘華的故事,在楊柳樹下相逢,在櫻花雨裡相知,在規矩嚴苛的學校用一個眼神訴說愛意,躲避着人來人外和教官老師隻為說那麼幾句話。
溫舒聽着聽着,就覺得有點想哭。
“湘華性子軟,也總被教官和老師訓斥,經常被教官單獨叫走,到教師辦公室、到軍官辦公室。每次都要被說好久。那時候,那時候我怎麼都找不到她……”
房間裡個盒子,但是溫舒左找又找找不到鑰匙。小房間很空,隻有幾件校服衣裳,和一把椅子。
溫舒隐隐覺得怪,可又不敢印證心裡的猜測,問陸子川,鑰匙在哪裡。
子川在原地轉圈圈,說這個地方真小,要是有更大的地方就好了。
“其實,其實現在我也找不到她。她說自己一定要找到璧君,可是璧君又在哪裡呢?”
溫舒就在牆上摸索,找到一個機關,半面牆體移開,面前豁然開朗。
就是這裡,是軍官的辦公室。
溫舒在軍官的辦公桌裡找到了鑰匙。打開鎖盒,在日記裡看到了自己非常不願意看到的真相。
楊湘華,李璧君,都遭受曾經在自己剛才呆的暗室裡,遭受了非人的侵害和折磨。
原來制定那麼多規矩是為了這個,原來所謂的“體罰”和“責罰”也指的是這個。
溫舒翻着日記,發現湘華其實後來知道了璧君為什麼總是很忙,看起來很神秘。
李璧君是進步青年,參加的“青年詩社”,表面上是學生社團,其實與地下革-命組織緊密相關。
經過她的調查,她知道學校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風平浪靜,這裡的軍官道貌岸然衣冠禽獸,這裡的老師和漢-奸暗通款曲。
這裡的學生畢業了也會被引上相似的道路。
李璧君強忍着被侵犯的羞辱感、冒着失去生命的風險,把自己的花樣年華全部用在了與歹人周旋、收集情報上面。
她深知自己這份事業的危險,沒有把真相告訴自己的朋友。
然而自己的朋友還是因為擔心自己,在尋找真相的路途中失去了生命。
溫舒看完日記以後,心裡堵得慌。這時候子川湊近過來,問她:“我從來沒見過湘華的日記呢,她寫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溫舒看着眉目俊朗的子川,剛剛開口,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幾行清淚簌簌滾落下來。
她想了想,一邊抹眼淚,對子川說:“她說,她現在去了很遠的地方,可以過,很自由很自由的生活,你不要擔心她啦。”
“這樣啊,那我還在原來的地方等她,她一定會來的,對嗎?”子川笑了。
溫舒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點頭,點頭,泣不成聲。
再擡頭的時候,子川不見了,軍官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大家就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