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隻是幹等,實在無趣。
毫無變化的失落日複一日,我早已沒了先前的滿腔激動。
雖然如今我也知道了當初秘境之間打通聯系的機會有多渺茫珍貴,卻仍抱有無限的期待。
或許人便是如此,任何事,哪怕是再小的概率,隻要遇上了一次,就會無數次幻想。
但五年的時間實在漫長。
我墜崖也不過五年半再多一些的時間。
期間餘桓又離開過幾次,倒也不像先前那般刻意關着我和孩子們回避了,反倒有意将孩子在這些時候托付給我,好讓他們同我混熟一些。
我也很少再對餘桓和英栀的事做出什麼評價。
直到今日。
我本帶着餘桓的崽子們打雪仗玩得正興在頭上,卻忽然瞧見這幾位小崽子忽地一個個收了動作,仔細在空氣之中一陣嗅探,而後便焦急地拽這我的衣袖,便喊着“阿爹”,便化出鬣犬的身形,四條短腿跑得飛快。
趕到住處時,果然餘桓正一副支持不住的模樣,才剛回到禁制範圍,便脫力般一下跪倒下去,手肘磕在石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維持住人形,同我說了句“我沒事”,正欲身上去按緊自己頸後的藥貼,卻一下再也堅持不住,倏而變回蛇身,盤曲在粗糙地面,軀體随着失了規律的呼吸輕微起伏着。
這空氣中蘭香子混着冷雪松的氣味出奇地霸道,混着濃重血腥氣味,嗆得我重重咳了幾聲,再有了力氣時,我幾乎是帶着怒意開口的。
“一個情期搞成這樣,你不要命了?”
化出蛇身的餘桓吐了吐蛇信,将身子盤得更緊,一點點向内縮去。
“喂,你——”我還欲再說,這幫小崽子隻一的餘霧忽地踮起雙腳,用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毛絨爪子扒拉住了我的手。
我的視線向下落去,她借力站穩了,慢慢又化出人形,仰頭眼巴巴望着我,小嘴張張合合,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于是又去看剩下幾隻接連化回人形的小妖崽子們。
餘毅先自己直直站穩了,才伸手去幫其餘的弟弟妹妹。而後,他在伸手動作的同時,低聲向我解釋。
“阿爹說,他想自己休息一會。讓你和我們遲些再來。”
我低頭看着他那棕黑色的眼睛,裡面除了平靜,再沒其他情緒。
這性格倒是同餘桓出奇地相像。
于是我歎了口氣,也伸手去拉他仍趴在地上的弟弟妹妹們,悶聲勉強應了句“好吧”,跟着他也向外走去。
這是在是很難熬的一天。
即使同餘桓的孩子們一起待在了另一處洞穴,思緒還是總不經意就飄到另一處地方去。
我難得沒去傻等來自另一處秘境的消息,而是換了個地方閉眼發呆。
其實我本想同餘桓說放棄的事,然而眼下卻無論如何都想再努力一番了。
我想,興許我能将餘桓帶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