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林延沒把話說透,刻意回避了深究的可能。
“哦,所以可以縮短治療的時間,就是過程會更辛苦。”具體怎麼辛苦陳謹沒說,沒人會樂意提自己難堪的那一面。
“這很好。”林延答的幹脆,沒半分遲疑,決絕的讓陳謹都驚到了。
“如果同意的話,藥物的劑量會增加,信息素的強度也會增加,會比昨天要難受的多。”陳謹又特地強調了一遍後果。
其實他心裡是不想答應的,一是考慮到林延會更難受,二是時間短了後兩人很難再這樣獨處。私心還是有的,隻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
“研究所那邊年前會有新項目的籌備,如果能趕在年前出院,我可以直接參與研究組的工作。”林延眼睛一亮,顯然是沒把他後半句話當回事。
陳謹查無可查地迅速撇了下嘴,随即挂上笑道:“那聽你的。”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應該是護士來給他打吊針了,陳謹踩着拖鞋開了門。
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個穿着粉色隔離服,拿着鹽水瓶和輸液器,另一個身形更高大,穿着藍色的隔離服站在護士身後。
“吊水是嗎?”陳謹疑惑瞥了眼護士身後的人。
“對,alpha腺體營養液。”護士轉了轉手裡的鹽水瓶。
“學弟認不出我?”身後那人向前一步,把口罩拉了下來。
到這步還能認不出來?除了陸向研哪還别人知道林延在這兒?
陸向研這口罩一戴周身氣質全然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新的值班醫生。
陳謹握着内門的手不知該放該收,他很不樂意陸向研進來,非常不樂意。
他少有這麼強的alpha私人領地意識,偏偏每次都是對上陸向研。
“不讓進嗎?”陸向研頂着張嚴肅認真的面孔,配上這身防護服,看不出一點輕佻。
有外人在就是不一樣,怎麼會有人頂着兩副面孔。
有外人在是不一樣,陳謹面上再挂不住,也還是側身讓兩人都進來了。
“師弟。”陸向研把口罩又拉了上去,很自然地走到床尾跟林延打了聲招呼。
“師兄?你怎麼來了?是實驗交接有什麼問題嗎?那有凳子,你先坐。”林延瞬間直起了腰,熱情招呼着陸向研,陳謹合理懷疑要是沒那根輸液線拘着,林延都能下床給這人倒杯水。
“沒什麼問題,今天來醫院給師叔送資料,正好過來看看你。”陸向研還就真的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我很好,師叔是哪個?之前沒聽教授提過。”林延把電腦合上了,擱在一邊,整個人側過身來。
“就是你的主治醫師,你平時實驗忙,沒聽過也正常,我躲懶躲的多,聽的消息也多。”陸向研半開玩笑道。
“師兄自謙了,我下次見師叔一定打聲招呼。”
“不用,你裝不認識就好,跟咱們不是一個研究方向的,話不投機。”
“嗯,今天醫生說能縮短療程,順利的話年前就能回去工作了,實驗那邊辛苦師兄了。”
“師弟客氣了,你好好把身體養好,再有新的方向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師兄……”
“師弟……”
陳謹坐在自己的狗窩裡,看着這師兄弟二人來來往往,拉拉扯扯,有說有笑的親昵着。
不都是alpha嗎?怎麼見我就怕,見到自己師兄就又親近了?平時不是話不多嗎,怎麼今天能聊這麼久?
陳謹氣的臉都要綠了,下意識握緊拳頭,眼一眨不眨地監視着面前這兩人。
“先生,麻煩你放松點,針紮不進去。”護士捧着他的手拍了好幾下,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哦,好。”陳謹的情緒被護士這聲打斷,不好意思地低頭看了眼被紮彎的針。
護士從衣服口袋裡又套了副新的給他重新紮上,調好流速調節器後,帶着垃圾離開。
陳謹咬着牙,壓低眉目,空閑的那隻手扯住地毯的毛就往上拔。
這兩人究竟有什麼好聊的?就研究所那點破事,也值當翻來覆去恭維?
陳謹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假客氣的交談,彎彎繞繞說半天,虛了吧唧一堆話裡找不出一句真心的。
但一想到林延現在對他的态度,他又不想在假想敵面前丢臉,隻好摸到手機給隔壁時刻候場的護工發了條消息。
【去樓下買兩碗涼茶現在送上來,一碗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