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脫離了我的掌控,他們在要求我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
“忘記了。”白掀了掀眼皮。
他們沿着僅有的路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風沙漸漸小了,随即出現灰色的霧氣,朦朦胧胧,空氣也開始變得潮濕。
現在可以肯定這裡絕對是裂隙了。
變化無常的天氣,但是怎麼會做到毫無知覺地踏進裂隙裡面呢?
江映懊惱不已,旋即發現霧氣越來越大,竟然讓她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四處都是霧,分不清哪邊有路可以走。
她回頭看了一眼白,确認他還在後面,松了一口氣。
“這霧來得太莫名其妙了,你抓住我的刀,走散就麻煩了。”
“不用這麼麻煩。”白伸出手指,在空中轉了一圈,一根藍色的光帶纏住了他的手腕,另一端纏住了江映手腕。
“除非我主動斷開,否則它不會斷。”
這樣就不用擔心走散了。
江映抓起那光帶,發現竟然是有實體的,長短自由變換,纏在手上和沒感覺似的,白說不會影響戰鬥,它能自動虛化。
她豎起大拇指:“這辦法确實好。”
不過她的内心還是有些隐隐不安,江映隻能強行把這種不安壓下去,并歸咎于是自己太過于害怕變化。
江映讨厭突如其來的變化打破她的安排。
果然如她擔心的那樣,雖然兩人并肩前行,隔的距離很近,手腕上還纏着光帶,按理說保險措施都做到位了。
但大概走了幾公裡後,江映有些累了,肚子也餓了,這路仿佛沒有盡頭似的,除了灰茫茫的霧氣,就還是灰茫茫的霧氣。
她想歇一會兒。
“被陷害了。”她開口道,“我讨厭走迷宮。”
安靜,死寂,無人回答。
江映閉了閉眼睛,心中的那顆石頭終于撲通一下掉進了谷底,如她所猜想那般。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知道會這樣,每次都這樣。”
江映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光帶,嗯,還在,不管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默默鳥突然從她的腦袋上飛了下來,急促地湊在江映的耳邊鳴叫。
“怎麼了,默默鳥,慢點說,你是說……前面有人?”江映雙眼發亮。
那太好了,管他是人是煞呢,先問問路吧,說起來,這裡是裂隙,剛才自己身邊就有個白刃,幹嘛不讓他找找門在哪兒呢?
江映恍然大悟,是啊,該問問他的,瞧她這記性,總是忘記他是個白刃。
“白,白,你聽得見嗎,你在哪?”
很好,無人回答。
她扯了扯纏在手腕上的光帶,沒有一點動靜,看來這帶子夠長的。
“别白費力氣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你,真是蒼天饒過誰呀,沒想到那個人指的是你……”
陰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帶着點怒意,在這空間裡不停地回蕩,又傳回來。
江映猛地擡起頭,卻隻看見一隻懸浮在半空中的蒼白斷手,如果不是她的記憶中有那麼一号人,她敢肯定,她一定會尖叫。
大霧天氣,無人區,漂浮在半空中的斷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buff疊滿了。
什麼恐怖片既視感!
“紅發男,我知道是你!”江映抽出天沖,赤橙色的火焰猶如長龍,奔湧向前,迅速裹住了斷手。
“燙燙燙,燙燙,等等,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羅蘭齊閃現救出斷手。
斷手萎靡不振地跳上了他的肩膀,即使隻被火焰裹挾了幾秒,仍舊留下了不可治愈的灼傷。
羅蘭奇心裡湧起一陣後怕和憤怒。
後怕的是幸好及時地救出了斷手,否則以後灰塔鼎鼎有名的三隻手羅蘭齊隻能叫作雙手羅蘭齊了。
大家都有雙手,這好像沒什麼可以特别作為稱呼的。
憤怒是顯而易見的,作為曾經把自己戲耍一通然後逃之夭夭的人,看見的瞬間想要将其千刀萬剮的心情占據了他的整顆心。
但他是一個脾氣很好的淵煞,擁有大格局,他不生氣,生氣不容易,生氣沒道理,生氣使人老。
“紅發男……”
“不準叫我紅發男,我有名字!你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羅蘭齊炸毛。
江映聳了聳肩,不予置否:“既然不是來找茬的,那你想幹嘛,看着至少還能交流……”
原來不是所有煞都在進化期嗎?
羅蘭齊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别把我和那些笨蛋相比較,主動踏入進化期和被動踏入進化期,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況且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外城區,灼海街,還是裂隙?”
江映偏向于第三個答案。
羅蘭齊噗嗤一笑,攤了攤手,連帶着他肩膀上那隻斷手伸出食指,左右搖晃了一下。
“不不不,這裡是……灰塔。”
“我們的管理員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