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不行。
不行。
太快了。
你,
你還沒準備好。
.
他怎麼總是這樣呢。
你有點懷念剛醒來時他的矜持了,雖然也沒有特别矜持。
你的臉燒成了漿糊,紅色從你的臉頰飛到脖頸,你被他握着的手酸軟疼痛,在最緊要的關頭,你連推開的動作都軟綿綿的。
梵羅也不生氣,他的好脾氣全都用在這裡了。
你不願意,他就順從的停下來,但總要疏解出去的,他把騰騰的熱氣吐在你的脖頸上,從鎖骨的位置開始舔舐,舔到喉嚨,你的呼吸因此遲滞,他的舌面上帶着粗糙的顆粒,輕易在你的皮膚上留下濕潤的痕迹。你大概知道第一次在寝宮裡醒來時身上流出的汗水是怎麼回事了。
他的唇移到了你的唇邊,又按着你的頭親吻了下去。
黏答答的濕吻,他把要說的話卷在舌尖上,推進你的嗓子裡。
“喜歡……”
……
你睡着了,睡了個好覺。
……
寝宮很大,總有東西擺放在你意想不到的位置,你從一個房間中找到了衣物。
你有些懷疑它們是後來被放在這裡的,衣服全是新的,沒有被穿過。
你換上一件稍微保守點的套裝,一條寬松的米白色長裙,依舊是細滑輕盈的垂質感很好的面料,但比之前那件更簡約一些。
梵羅帶着你,在他——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你們的宮殿中閑逛。
原本空蕩無人的長廊中,多了不少低頭行走的仆從,清掃灰塵,擺放裝飾,打開一扇又一扇門,你能看出來他們有極力躲避你和梵羅,不讓自己出現在主人面前。
但這座宮殿太大,接觸的時間又太短,他們還不太熟悉道路。
那塊純淨的湯池花園重新修繕過,生出來的雜草野花被修剪剔除,花園煥然一新。
被人踏足過,真空的樣闆間就從神明的領域落入凡塵。盛開的花朵引來蝴蝶和昆蟲,還有不同顔色的鳥雀,它們站在撐起穹頂的白色石柱和花壇的欄杆上面,五顔六色的,擠擠攘攘站成一排,歪着小小的腦袋,綠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轉。
你伸出手,一隻白色羽毛,尾羽焦黃的小鳥撲閃起翅膀,落到你的手心上,它昂着頭左右環看一圈,用小小的喙啄了啄你的手指。
可愛,你沒忍住伸出食指摸了摸它的腦袋。小鳥啾啾兩聲,又扇翅膀飛走了。
梵羅的頭搭在你的肩上,從後面環住你的腰,你背起一大塊會行走的陰影。
他和你續說你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貴族的仆從變成君主的仆從,負責照料這座靜止了幾百年的宮殿,而那些前來赴宴的不聽話的貴族。
“心情好,所以全都殺了。”
如此輕描淡寫。
暴君的統治是不講道理的,一切以他的意志為先。如果不夠殘忍,他的統治早就在很久以前就結束了。
隻要眼裡還敢夾藏着野心與試探,連低頭叩拜都是冒犯,恐懼才是最虔誠的臣服。
你可以給予他們自由和财富,像賞賜那隻鳥兒一個撫摸那樣,如果他們所做的事情讓你高興,就賜予他們想要的禮物。
但不要試圖和這些人和平共處,你要成為站在山上俯視的人,看着下方究竟有誰膽敢擡起頭,那就折斷他的脖頸,用他的血警告威懾其他想要擡頭的人。
不能窺探你的面容,不能打探你的想法,不能了解你的喜好。
一個人的血不夠,那就再殺,如果全部都不聽話,殺幹淨後重新換一批人繼續殺,直到恐懼烙印在他們的魂靈中,世世代代流傳下去,哪怕隻是聽到你的名字就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升起反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