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洛基操控着飛船慢慢滑行着。

很快，他們就看見星球上空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巨大的飛船正在不斷向他們逼近。

“瑪勒基斯。”簡站了起來。

“是的，他們來了。”索爾嚴肅地說。

他們走下飛船，站在了顯眼的高處。顯然，瑪勒基斯已經看見他們了，他率領着軍隊向他們走來。

至少，瑪勒基斯沒有用他的所有軍隊來對抗他們三個——其中包含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簡和身負重傷的洛基。他認為這會是一場唾手可得的勝仗。

洛基眼前一陣陣發黑，他臉色慘白地輕輕搖晃了一下，趁着索爾注意力都在簡上，悄咪咪地撐了一下身邊的巨石，然後靠着它慢慢坐下。

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他能感受到鮮血正從還沒有愈合的傷口裡淌出來，他自己止不住。他隻能用法術遮掩被血打濕的戰服。

他害怕自己提前倒下了，讓索爾一個人面對黑暗精靈。洛基不能讓他的哥哥獨自前行，不管是幾年前的冰霜巨人，黑暗精靈，還是海拉，諸神黃昏……就算是用小刀捅滅霸，他也是想告訴索爾，他狡猾的弟弟其實一直都站在他的身邊……

洛基想要能一直陪在哥哥身邊，直到太陽能再次照耀在哥哥身上。他情願自己永遠留在黑暗裡。

每到身體脆弱的時候，思維就會無比地活躍。洛基開始飛速思考着他想要守護的世界——索爾有了愛人和王座，多麼幸福。弗麗嘉還活着，奧丁或許就不會那麼早仙逝，海拉也不會毀了阿斯加德了……

如果這時候他離去了，那他的世界就再也不會因為他而崩毀。這是一個圓滿的結局。這麼一想，洛基感覺自己好輕松，輕飄飄地要變成風筝了。

他曾經在這裡死過一次。如果這次他逃避不了之前的命運，他就留在這裡了吧。

腦袋開始發暈了，洛基拼命用手指掐了掐眉心。

“簡，準備好了嗎？”索爾看見瑪勒基斯走近了，關切地問道。

簡開始戰戰兢兢地深呼吸，握緊了拳頭，拼命給自己打氣。

“……可是我準備好了。”洛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聽上去還有點委屈的樣子。

索爾這才注意到洛基臉上已經可以看見細密的冷汗了，嘴唇變成慘白的了。

“你怎麼樣？疼得厲害？”索爾關切地按住洛基的額頭，試圖給他輸點神力。

“不疼。”洛基把索爾的手拍開。已經感覺不到有多疼了，就是有點冷。他的手已經開始微微抽搐了，他們必須趕快實施計劃，不然他要撐不住了。

“事實上，你應該相信我能堅持到完成你的計劃。”洛基對他笑了笑。

“我知道，我一直信任你。”索爾對他張開雙臂，輕輕避開他的傷口，把洛基按到了懷裡。

“但是……”洛基在他的耳邊低低地笑了，“你永遠都不應該相信我的。”

話剛說完，洛基反手就是一匕首捅在了索爾的後腰上。

索爾痛苦地嘶吼着，重重倒在了地上，然後又被洛基無情地從山坡上踢了下去。直直滾倒了瑪勒基斯身前的地上。

“你真以為我會在乎阿斯加德？”洛基一腳把索爾踢翻了個身，大聲地說。

“還是認為你和你的女朋友對我有多少重要？”洛基亮出了沾染着鮮血的匕首。

“我所渴望的，隻是你和奧丁，死在我手上！”洛基咬牙切齒。

索爾吃力地伸出手去召喚妙爾尼爾。但是洛基立刻一匕首砍下了他的胳膊，妙爾尼爾沉悶地砸在了地上。

索爾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簡這時才灰頭土臉跌跌撞撞地從山上跑下來，喘着粗氣，帶着哭腔呼喊着索爾的名字。她趴在索爾身上，想用手去觸摸他的斷臂。但是來不及了，洛基已經粗暴地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扼住了她的咽喉。

“瑪勒基斯！”洛基把簡壓着踉跄着向前走了幾步，露出了陰邪地笑，“我是約頓海姆的洛基，我來送給你一份大禮。”

簡被扔到了瑪勒基斯身前。

“你還能活着，真是不容易。”瑪勒基斯目光沒有落在簡身上，而是直直鎖定在洛基的臉上，“我記得你，對你印象深刻。”

他對洛基微微側了一下臉，露出了被洛基留下的醜陋刀疤。他向洛基走了幾步：“你是阿斯加德忠誠的擁護者，為了他們的神後，你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洛基臉色慘白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一般。他冷笑了一聲：“忠誠？這就是我的下場。”

“我差點就死在了詛咒戰士的劍下，可是你猜奧丁怎麼說？”洛基把簡踩在了腳下，“這是不值一提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