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差點忘了喝。”雲岚沒話找話,“這水還挺甜呢......”
金澤宇垂眼,黑長而濃密的睫毛将下眼睑遮住,不知道在看什麼。
除去鏡框裝飾的臉龐多了一絲感性,那股子“世界上除了我都是垃圾”的清凜味道簡直要沖破天際。
雲岚對這樣的臉毫無抵抗力。
尤其,是當他看向别處時的模樣,時常帶着一種人神有别的距離感,神秘聖潔、孤傲疏離、恬淡無争,與舞台上的張揚有别,是種不同尋常的美,太勾人了!
漫長的沉默中,雲岚心中戰鼓擂擂。
鼓點澎湃,聲音震天,從心包直震到頭頂,然後再慢慢延至耳緣,嚯的炸開。
看着看着,那份想要将眼前美麗私藏占有的情緒幾乎到達頂峰,沒人能夠阻擋他......
直到金澤宇忽然擡頭問他,你還喝嗎?
鼓聲戛然而止,拳心早已窩滿汗水。
張開手掌,任風帶走手心溫度,心才逐漸清明。
“不喝了。”慌忙移開眼睛,把所有情緒從面部趕走,隻剩嘴巴機械動動,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敢說。
“哦,那我喝了。”金澤宇轉頭看向舞台,漫不經心地含住吸管,直接把瓶子裡的水喝光,“好像是有點甜。”
聲音乖乖的小小的,把塑料瓶捏得嘎吱作響,似乎還特意看了眼外包裝,有種下次也要買同款的意思。
雲岚怔在原地,臉上燒起一團火。
這次,是金澤宇喝了他剩下的水。
被扔的空瓶躺在垃圾袋最上面那層,吸管上還殘留的唇印被蹭掉了一抹。
忽然有點懊悔,如果不是他非要用這支西柚唇膏,化妝師就給他用另一款了,那款唇膏顔色豔麗但不沾杯,還有很好聞的花香。
根本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尴尬。
畢竟唇印這種東西,親密的人會察覺暧昧,不熟的人隻會覺得惡心。
此時,當事人就站在一旁整理眼鏡,很從容,也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那抹被蹭掉的唇印。
雲岚眉頭一扭,快走幾步過去,把瓶子往裡按了按,用力系上了垃圾袋口。
風扇開到最高檔,扇葉嗡嗡作響。工作人員把搬來的飲用水拆箱、插管,放在地上擺成一排。
金澤宇的剛放下來的劉海又被吹亂,怎麼都撫不平,側頭看到雲岚正霸占着風扇吹風。
錄播室悶熱,卻也沒熱到需要直吹腦門的程度。
“你很熱?”金澤宇好奇。
“一點點。”
雲岚轉頭,漂亮發型被風吹得左右劈叉,看上去有點呆。
金澤宇手動把電扇頭往旁偏了偏,瞄了台中一眼:“不上去玩遊戲嗎?他們要開始了,喊你好幾聲了。”
雲岚故作鎮定伸展了幾下胳膊,說去。
又說風扇噪音大、觀衆席很吵、背景音樂有點亂所以才沒聽見。
金澤宇就那麼靜靜看着,聽他說。
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用那麼多小動作來解釋語句,自己隻是不會寫拼音又不是聽不懂。不過他那樣子有點可愛,很像電視劇裡哄小朋友學習的幼兒園教師,尤其是眯起眼睛笑的時候。
“走吧,一起。”雲岚照着小鏡子整理了發型,喊金澤宇一塊上台。
錄制區比休息區高出一截,滿鋪的防滑地闆顔色相近,雲岚沒注意絆了一下,插着兜的手來不及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林星大呼小叫着從身邊跑出去時,已經歸隊的金澤宇才知道雲岚摔倒了。
現場噓聲一片,大家都看過去。
雲岚瞬間逼王上身,林星去扶的手還沒觸到,他就迅速做了一個非常帥氣的鯉魚打挺,利落起身。
主持人帶頭鼓掌,說雲岚的熱身準備做得非常好,因為接下來要玩的是一個團體遊戲,大家将面臨比之前更激烈的運動。
金澤宇也跟着鼓掌,羽潼悄悄說:“你倆前後腳上台,怎麼就不扶他一把?這麼多人看着呢。”
“真沒看見。”金澤宇十分無辜,他哪想得到有人登個小小的台階都會摔倒。
不過為了表示沒有及時發現的歉意,在雲岚小跑過他身邊站隊時,還是特意對他客客氣氣鞠了一躬。
第二場是八人分組傳球,由正副兩位隊長猜拳選人。
林星手臭,三局都輸給kim,好歹搶到了個周子乾,剩下那倆,一個是必選項雲岚,另一個是幾乎每次選人都被剩下遊戲黑洞金金。
在對方的挑釁中,林星看看自己手下的兵,“一定會赢”這種話簡直不好意思說出口。
尤其在kim那雙鳳眼從上到下掃視他們一圈之後。
雲岚沒來之前,kim是原定門面,長相柔媚,性格活潑,但因為人設跟金金撞了,公司就給他改了定位。
每次的活動妝造不是陰森肅殺就是黑沉沉的,搭配也盡是往一般人看不懂的亂七八糟那邊靠。
最重要的一點是,還不允許他在外展示親近人的一面——說這樣才能保持住陰濕男鬼的獨特魅力。
kim有着人人羨慕的冷白皮和一頭沒被“糟蹋”過的黑發,在這種完美條件的加持下,他隻需要随便往那一站,冰冷也有了,憂郁也有了,男鬼氣息更是陰的沒邊,烏黑眼睛不再象征純粹和閃耀,而是成了一種神秘。
此時帶着必勝的氣息,任誰看他,都覺得強大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