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纾這個名字,安國懷開始起的時候是想着,女孩子安靜溫柔點總是好的,帶着這個期許,特意找了别人家有文化的幫忙取名,最終定為一個“纾”字。
但安纾的性格似乎與安靜溫柔四字背道而馳。
自小在孩子堆裡稱大王,成績也不怎麼能看,做事大大咧咧,怎麼看都是個混世魔王的樣子。
但沒想到混世魔王居然在中考超常發揮,進入省重點高中。
懷義中學。
安纾看着父母一臉吃驚的表情,随意地抖肩,滿不在意地說。
“進去也在普通班,有什麼好吃驚的。”
對安纾來說是超常發揮,但也隻是剛過懷中線沒多少,自然是進不了什麼很好班級。
“能進去就不錯,我們還以為你連高中都可能沒得讀了。”
“是啊,我都給你物色好了幾個還不錯的職高。”安父安母在旁邊附和。
安纾無奈。
她一直處在一個被放養的階段,父母思想開明,對她沒什麼要求。
特别是在她家中彩票之後。
所以他們對她的學業其實是不清楚的。
他們隻知道自己女兒成績不是很好,在他們眼裡,職高和普高又沒什麼區别。
如果考不上普高,那去職高就是了。
“那真是辛苦你們了。”
幫她物色學校。
懷義中學在市裡,這就意味着安纾要麼住宿,要麼全家得在學校附近租個房。
安國懷大手一揮,決定直接在市裡買套房。
那架勢,頗有暴發戶那味了。
安纾沒有再管後續如何,她在桉樹村度過了一個還不錯的暑假。
隻不過整個暑假安纾都沒見到陳時書。
她想親口告訴他。
自己考上了懷中,和他之前一個高中。
開學前一周,安纾跟着家人搬去了市裡的那個新家。
聽着安國懷在車裡的閑聊,安纾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是陳伯伯幫忙找的。
而陳時書一家因為陳伯伯職位的原因,搬去别的地方了。
安纾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從郁郁蔥蔥的樹木到高樓林立的大廈。
她還以為,來到市裡起碼寒暑假見陳時書會方便些。
安纾被拉去商場,聽着銷售的花言巧語,她看着自己父母嘴角的微笑越來越明顯,然後買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發誓,自己的母親李玉芳女士絕對沒聽清銷售在說什麼。
因為在聽到考進懷中就等于半隻腳踏進重點大學後,她的嘴角就再也沒下來過。
安纾倒也無所謂,有些東西能讓人開心就行,錢反正是他們自己賺的。
她給自己選了一部手機,要求不高能用就行。
看到安纾買了手機後,安睿傑坐不住了,扒拉着李玉芳女士要求給他買個電話手表。
還帶着威脅,“姐姐都有,我也要。”
安母受不住他的鬧騰,再加上今天本就是來買東西的,倒也随他。
看着他拿起最貴的那款,安纾清咳了一聲,聲音随意帶着壓迫,“安睿傑。”
安睿傑背後一緊,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他姐打了。
趕忙放下手中那款,拿起一款後,沒聽見他姐說什麼,便對着李玉芬女士,“我要這款媽媽。”
後面幾天,安纾在小區附近到處逛逛,她隻覺着有些無聊。
手機企鵝号登陸在線,群裡聊的火熱。
她在鎮上讀完了小學和初中,收了不少的小妹小弟。
這會在群裡紛紛表示對她的不舍,還揚言會來市裡讀高中陪她。
很是中二。
安纾自言自語。
“傻逼。”
她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鎮上的小學和初中是在一起的,總有高年級的欺負低年級,亂的很。
安纾從小藝高人膽大,加上李玉芬女士迷戀過一段時間跆拳道,硬是讓她學了一段時間。
憑借着有膽子加上真有些本事,懲惡揚善了一段時間,收獲了一群迷妹迷弟。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安纾回想起那段時光,腦子裡隻有傻逼兩字。
也不知道自己在拽什麼。
無法共情過去的自己。
家裡沒人,安國懷這段時間為了安睿傑能轉來市裡讀書忙上忙下的。
一個暑假都不夠忙的。
安纾心裡吐槽,也沒在父母面前說什麼。
随他們忙去吧。
其實是搞定了的,隻要在市區有房産證,轉學的事情還是好說,但錯就錯在要交的稅算少了,還有個不知道什麼稅沒交,這段時間又在忙這事。
門口傳來聲響。
“謝謝啊,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們了...嗯嗯...什麼時候一起吃頓飯...哎呀,這一定要的。”
聽着耳邊的互相推搡,後面安國懷笑着挂斷電話,安纾猜這頓飯應該是約成功了。
“阿纾,就你在家,你媽你弟嘞?”
“不知道,應該去買菜了吧。”
安國懷看了看時間,點點頭,“後天晚上約了你陳伯伯一家吃飯,也算是最近謝謝他的幫忙,小書應該也在,你要不也一起,到時候有什麼不懂的還可以問問人家。”
聽到熟悉的名字,安纾愣了下,随即點頭表示沒問題。
她也好久沒有見到陳時書了。
上次聽到他名字的時候,還是他拿了省狀元被京師大學錄取,那都是一年前了。
雖然一直都知道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纾心裡還是不舒服了一下。
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且他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安父安母對她認知沒有錯,她那時候的成績确實考不上普高。
但她不信,還有一年的時間,她不信自己學不明白陳時書掌握的東西。
于是在初三那年發憤圖強,初中内容不多,努力一年,她也成功考上之前陳時書上的高中。
考上懷中雖然是超常發揮,但如果她沒有刻苦學習那一年的話,再怎麼超常發揮也考不進的。
對于安纾來說,考進懷中是可以得到認可的,但誰的認可都不及陳時書的。
她想見到他,聽他說一句,“可以啊小纾。”
這頓飯吃的很随意,安父和陳父自小一起長大,這段時間很多事情都是陳父忙上忙下的,剛好陳父回懷義市開會,約上了飯局。
“還是得謝謝我陳哥。”
看着安國懷拿着一杯酒在陳伯伯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安纾轉過頭去。
嗯,覺得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