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橫店雖還未到驕陽似火的時節,但穿着好幾層戲服在片場和休息室間走了一個來回的蕭戰,回來時臉上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回來蕭戰就從助理手裡要過小風扇對着臉吹了起來,待薄薄的汗液稍稍吹幹了些,才找化妝師幫忙補妝。
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一眼王易博,确切地說,是“不敢”拿正眼去看他。補完妝,心虛地瞟了一眼一直瞅着他的王易博,欲言又止。
早已看出他情緒異樣的王易博不動聲色地走到他跟前,把自己的小風扇也舉到他面前,一臉乖萌地盯着他的眼眸,“戰哥,這樣是不是更涼快一點兒?”
“是啊是啊,狗崽崽!謝謝你啰!”蕭戰這才擡眸正眼迎上他的雙眸,回應道。
“!!!”“為什麼是狗崽崽?”王易博瞪圓了雙眼,一臉委屈地看着蕭戰,“我哪裡像狗了?”
看到王易博這副表現,蕭戰才反應過來,小朋友的老家可能沒有這樣的叫法,趕緊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一些,怕别人聽見似的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在我們那兒,狗崽崽是昵稱,不是罵人的意思。”
王易博早在蕭戰對他勾手指的時候,耳根就不自覺地有些發燒起來,現在感覺到他吐氣如蘭的呼吸摩挲着耳廓四周,更加不能自持地灼熱了起來,待聽完那個解釋,竟羞赧地差點兒忘記剛剛過來的目的。
好在定力夠強,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穩住心神,“戰哥,導演找你什麼事啊?”
不知為什麼?說心有靈犀也好、未蔔先知也罷,從導演那兒一出來,蕭戰就知道,如果王易博知道劇組要加重“溫情”和“魏無羨”之間暧昧的眼神交流戲份,一定會生氣。
本想等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單獨跟他解釋一下的,但是,看王易博這個樣子,這會兒不得到答案是不肯罷休的。
避無可避,蕭戰選擇實話實說,但是這個實話顯然比剛剛導演說的要婉轉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資本方給的那些壓力以及自己曾經試圖進行的反抗,他一個字兒都沒有透露。
“哦,導演就是叫我過去講了幾場戲。”
“嗯??”
“嗯,就是在亂葬崗的棚内戲,還有金陵街頭的那幾場。”
他不明說王易博也知道,那幾個場景他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後來編劇加進去的溫情的戲份,他明知這是資方給的壓力,卻并不說破,這次不知道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哦?為什麼要專門找去講一下?”
“就是,導演覺得就那樣演有些幹巴巴的,怕觀衆看得太平淡,加了些感情色彩而已。”
王易博瞬間明白了他話裡感情色彩的含義,他一瞬惱火地似要被點着的炮仗,面上卻隻冷了幾分,蕭戰立即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趕緊安慰道:“你别擔心,導演說了,并不影響兩位主角間的感情線。”
“我知道了,戰哥。”王易博一聽,旋即冷靜下來,此處工作人員衆多,再說,這也不是蕭戰一個人能夠對抗的事情,他們現在雖然是這部戲的主角,在娛樂圈卻是可有可無的兩個透明的十八線明星,若想對抗資方的重壓,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蕭戰心知王易博的不悅,卻疑惑于王易博情緒恢複的速度,看他穩重的樣子,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心底默默為他的成熟表現點了個贊。
兩人相安無事地完成了上午的另一場拍攝,中午休息的時候,蕭戰卻未曾看到王易博的身影,隻聽導演說他下午要稍晚一點兒到片場。
上午一拍完,王易博便匆忙地坐保姆車回到酒店,他需要一個安靜地環境安排這場“談判”,因為這關乎觀衆心中魏無羨對感情的忠誠度,絕不容許有半點亵渎。
“你好,墨墨。我這邊有件事情要麻煩你跟鵝廠溝通一下。”
“易博,你好。什麼事情?你說。”
“今天上午我劇組的同事說,劇本裡增加了溫情和魏無羨的感情戲,你幫忙确認一下可以嗎?”
“咦?為什麼他們沒有提前通知我?我馬上跟他們聯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