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軟釘子的王易博吃起午飯來都沒有預想的那麼香了,獨自一人默默地吃完,下午的拍攝又即将開始了。
下午拍攝的是聽學首日拜師禮的戲,這一場戲裡藍湛和魏嬰雖同在一場,卻沒什麼交集,除了魏無羨在和聶懷桑竊竊私語時,被藍忘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再無其他。
這一場參與拍攝的人數衆多,現場太過嘈雜,王易博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一問蕭戰後背的傷。為了畫面的完整性、确保不出現穿幫鏡頭,各機位、各角度、遠近景取景清晰、完整,同一個場次拍了差不多一下午才完成。
臨近六點,終于完成了拍攝,導演考慮到這是劇組的第一天正式拍攝,想着讓大家先适應适應,便收了早工,囑咐大家回去以後提前對對明天的戲,确保第二天各個場次的順利拍攝。
導演剛安排完,王易博就見蕭戰一個人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想來他是急着去卸妝吧?”
王易博雖然不知道蕭戰為什麼上午就那一會兒沒見,情緒就這樣急轉直下,卻隐隐覺得可能跟自己有關。蕭戰一走,他趕緊跟了過去,果然,在化妝室,他看到了那個瘦削的身影。蹭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馬上有化妝師過來幫忙卸妝,他悄悄瞟了一眼蕭戰,見他正閉着眼睛配合化妝師卸臉上的妝。此時說話不方便,王易博想着先等等再說,自己也很配合地卸起妝來。
正閉着眼睛卸眼妝的時候,王易博聽見身後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化妝室裡也漸漸嘈雜起來。
突然,身旁傳來“嘶”的一聲伴着大成的咋呼聲,“戰哥,待會兒一起去吃飯吧,繼禮他們幾個約好了,讓我來叫你們。”
王易博猛地睜眼轉頭看向蕭戰,隻見大成的手正搭在蕭戰後背上,雖然沒有看見,但是王易博幾乎能确定,剛剛大成進來時肯定拍了一下蕭戰的後背,那一聲疼得倒抽涼氣的聲音是蕭戰發出來的,“他果然還是受了傷的”,王易博不禁更加内疚起來。
蕭戰微不可查地側目看了身旁的王易博一眼,見他一臉嚴肅地不知在沉思什麼,心情郁郁地應了一句,“不了,大成,你們去吧,明天那場戲的台詞我還不太熟,得回酒店好好準備一下。”
大成知道蕭戰對這部劇的重視程度,聽他這麼說,也就沒再深勸,轉頭對王易博說“王老師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謝謝!你們去吧。”王易博偷偷瞟了一眼蕭戰,悶聲答道。
大成一聽,一陣風似的轉身走了,背後留下一句,“那我先走了,拜拜!”
化妝室裡此時隻剩下寥寥數人,許是太累了,或者是兩位主角制造的氣氛太過冷冽,沒什麼人交談,大家默默地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隻有兩位化妝師一臉莫名地時不時相互交換一下眼色,暗自腹诽一番。
率先卸完妝的蕭戰起身禮貌地跟化妝師道了聲謝,出于周全地考慮,轉身淡淡地對王易博說了聲“王老師,我先走了”,便直接去更衣室換好衣服離開了,動作迅速得王易博隻來得及回了句“哦......”,就不見人影了。
王易博恹恹地等着卸完妝,回酒店的路上,想着蕭戰後背有傷,先去買了瓶“消腫止痛酊”,路過藥店旁邊的粥鋪時,又打包了一份海鮮砂鍋粥,為了不影響口感,他特意連同砂鍋一起打包回去了。
回到酒店,因為粘假發套的緣故,王易博覺得頭發已經被酒精膠粘成一塊了,實在難受得很。摸了摸砂鍋,還挺燙手,便先匆忙沖了個涼,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就提着砂鍋拿着藥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誰啊?”門裡傳來蕭戰嗡嗡的聲音,好像悶在枕頭裡說話一樣。
“戰哥,是我,易博。”剛剛還火急火燎的王易博,一聽到蕭戰的聲音,竟然露出一絲怯意,刻意壓低了聲音答道。
“稍等一會兒。”這一聲應答聲清氣朗,聽起來已經從枕頭裡起來了。
提着砂鍋和藥在門口等待的王易博知道時間隻過去了不到一分鐘,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短短的幾十秒竟然那麼漫長,漫長到他想轉身逃開。
還沒等他“逃走”,門應聲而開,蕭戰一身T恤短褲、頭發自然蓬松,但是神情恹恹地站在門口,“有什麼事嗎,易博?”
“嗯......戰哥,我買了砂鍋粥,要不要一起吃點兒?”王易博說着,提起砂鍋給蕭戰看了看。
“我剛剛訂了餐的,你自己吃吧,謝謝!”蕭戰不失禮貌地回答着,但是并沒有要關門的意思,隻站在原地看着王易博。
“戰哥,這一鍋挺多的,我一個人吃不完,一起吃吧!”王易博的執拗上來了,也不管那麼多,提着砂鍋就往屋裡走去,心裡不禁給自己打氣“連門都進不去,怎麼給戰哥擦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