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博很自然地接過外套披在肩上,站在車門旁邊乖乖等着,眉眼柔和地看着蕭戰打開駕駛座的門,關車窗、關空調、熄火、鎖門,然後快步走到自己身前。
“走吧,是不是有點兒冷了?”蕭戰看着愣在原地的易博,邊出聲提醒邊把手裡的車鑰匙遞到易博手上。
易博伸手接過,淺淺地笑着回道:“不冷,謝謝戰哥!”
“沒事啊,易博。”
二人并肩往電梯間走去,很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到了房門口,各自拿出房卡準備開門時,王易博才意識到蕭戰的外套還披在自己身上。
他匆忙把衣服脫下來,送到蕭戰身邊,還是那句“謝謝你,戰哥!”
“沒事啊,易博。”蕭戰微笑着答道。
聽不出蕭戰的情緒,王易博悻悻地站在原地不動,心底還在為車上的事情犯嘀咕,卻聽得蕭戰低聲說:“易博,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晚安。”
王易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輕聲回了句,“晚安,戰哥。”
兩人這才各自打開房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王易博才敢發出一聲輕歎,“怎麼辦?跟蕭戰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這種情不能自已的時刻。往後四個多月幾乎每天都在一起,他還會扮成自己前世愛人的樣子,演繹對自己的萬般深情,這可如何是好?”
王易博煩惱地将十指插進濃密的發絲裡大力揉了揉,為自己的不能自控懊惱郁悶。
蕭戰直到沖完涼坐到床上,神思才回到大腦,對王易博适才在車上的動作和反應,不是他刻意表現得冷淡,隻是他自那一瞬起,整個人都像懵了一樣,無法思考。此時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來,那些疑問一瞬間又回到自己的大腦。如果他不是看着自己喊了“魏嬰”的名字,都是大男人抱一下也沒什麼所謂,可偏偏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蕭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百思不得其解,蕭戰隻得下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那就是,王易博太敬業了,還沒開拍就入戲了,而且睡夢中還在對戲!
随即想到之後的相處,蕭戰在心裡嘀咕道“若想好好拍戲,又要拍出劇本設定的情感氛圍,即便不演出情侶的感覺,也要真的跟王易博做朋友才能演出那種熟悉感。今晚的事,就照他自己說的,當他睡糊塗了就行了,糾結多了太累!”
因為一個淺淺的擁抱,隔着兩道門的兩個人不出意外地都沒睡好覺。
清晨,王易博是在“藍湛”和“魏嬰”溫柔缱绻的夢中醒來的。醒來後,沒舍得睜開眼睛,依舊沉浸在魏嬰貼在“自己”耳邊柔聲耳語的情境裡,似乎耳邊還能隐隐感覺到魏嬰吐氣如蘭的氣息,耳垂像被柔軟的羽毛拂過般引起一陣輕微的顫栗和酥麻。
一陣急促的鬧鈴聲打斷了他重溫夢境的遐思,伸手摸出手機,關掉鬧鐘,重新把頭埋在枕頭裡,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他不得已地再次想起了蕭戰,想起昨天晚上把蕭戰看成魏嬰,擁他在懷裡的情景。那個擁抱并不那麼美好,畢竟,蕭戰不是自己的魏嬰,他再也找不到魏嬰了,隻能在夢中、在記憶裡擁有那段美好缱绻的時光了。
想到這裡,王易博起床迅速沖了個涼,刻意調低的溫度有助于讓自己更清醒。果然,與體溫不相上下的溫水沖在身上,立即帶走了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他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說:“王易博,魏嬰已經是前世的愛人了,你可以繼續想念他,但是不可以停滞不前。人總要向前看的,就算此生不願找人替代他來完整自己的愛戀,也要過好自己的人生,不是嗎?”
蕭戰則是少有的沒睡好覺,他歸咎于第一次擔綱主演一部電視劇,進組後壓力太大所緻,絲毫沒有往昨晚發生的事情上聯想。
王易博到集訓地的時候,導演還沒來,蕭戰已經和其他幾名演員聊得熱火朝天了。王易博微微扯了扯嘴角,果然,他的個性就是那樣,好像總能散發純天然的溫暖氣息,讓别人不自覺地向他靠近。所以,他對自己的熱心也隻能歸咎于此,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自己也不能太過在意,那樣反而失了分寸。
王易博天性慢熱,沒有像其他年輕人一樣,走過去和他們一起聊天、打鬧,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隻靜靜地拐到角落裡昨天圍讀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掏出手機刷了刷微博、翻看了微信信息,覺得沒意思,便點開遊戲開始玩兒了起來。
蕭戰自然注意到了剛剛走進來的王易博,他沒看見王易博微不可查地瞥向自己的畫面,卻在他招呼都不打就自顧自坐過去玩手機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不知何故,看到他一個人形單影隻的樣子,心裡某個地方像被扯了一下一樣,突然有些難受起來。
蕭戰本來聊得火熱的天立即就不香了,心裡尋思着要不要過去跟他說說話,大腦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嚣“不要過去,不要表現得太過熱情,或許他更喜歡獨自一人的清淨。”
蕭戰的猶豫不決馬上被周圍的人察覺到了。
“戰哥,你想啥呢?剛剛繼禮提議今天晚上收工後去看電影,你還沒說去不去呢?”大成急迫地催促道。
“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開工到很晚,還是下午再說吧。”蕭戰胡亂應道,他也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猶豫。
“那好吧,下午再說。”繼禮悻悻地應了一聲。
圍成一圈的人因為導演的到來,立即四散開來。蕭戰旋即向王易博身邊走去,不知道是出于工作的積極性,還是一顆心早已想向那邊靠近,反正在蕭戰心裡,就是自己比較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