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欣:?我還沒動手,怎麼就?法王你救救他!】
【系統:你得感謝他自己失足,不然你就要受懲……】
“噗通——”沈懷欣紮進河中。
根本來不及多想,她仗着童年時沒被溺死的水性,拼命往沈初墨那邊遊。
沈初墨不停嗆水,腦中回放着夢境中的場景。
夢中,他落水前的最後一眼,是少女伸出的手,之後,他便被水流淹沒,視線一片模糊,隻剩零碎幾個片段。一個很像自己的聲音響起,卻遠比他冷,透着股森森的寒意,像極北之地亘古不化的堅冰,那聲音威嚴又蠱惑,如同透過地獄之門的縫隙,徐徐傳來。
它說,你不會死,你會獲得滅世之力。你必須落水。
它又說,你必須看清所有人類的真面目,他們無恥、邪惡又可悲,沒有人真心善待你,正如你真心對待的“姐姐”一樣。
“我不會聽你的!”他大聲呐喊,用盡全力反抗,“你說謊!”
“我有沒有說謊,你應該清楚。”
“不,你是魔鬼!我不聽惡魔的蠱惑!”
那聲音頓了頓:“沈初墨,魔鬼就是你啊。”
而今日當他站在湖邊,他看到自己伸出腳,聽從話語的蠱惑,着了魔似的往前邁出,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看清,這正是夢中淹死他的河流分明一模一樣,之前卻仿佛被什麼蒙蔽住雙眼,使他完全失去警覺,忘記了夢境。
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不懷好意的預言還是……命中注定的結果?
湍急的河水争先恐後灌進口鼻,耳根嘈雜嗡鳴,如同閃着雪花信号、發出電流滋滋聲的老舊電視但沈初墨仍捕捉到遠處有什麼落水的聲音,之後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不過須臾,有什麼東西忽地抓住了他,緊緊不放。
沈初墨知道那是水草,應該是,預言夢中就是如此。但為何被纏住的是手臂?明明該先纏住腳。
“堅持住——”
少女的呼喚近在遲尺,那不是岸上能傳達的距離。
沈初墨渾身一顫,才在水面與空氣的交界處看清對方的容顔。她已經完全被水浸濕,往日精緻的妝容蕩然無存,隻剩下蒼白的唇、水草般附着在臉上的發,她渾然不似夢中那般得意,隻是眼尾泛紅、滿目擔憂。
她在擔憂誰?沈初墨不解。
浪打來,她單薄的身體猛地一顫。他能聽到沈懷欣的嗆水聲,伴随着痛苦的呻吟,被抓住的手臂傳來她指尖劇烈的顫抖,無數暗潮洶湧而至,在她弱不經風的嬌軀肆虐。
那是在夢境中遠不能觸及的真實感,能讓他的心髒仿佛被攥緊。
那聲音說他不會死。
但她會。
她冒生命危險,救回一個不死之身,這樁交易太不劃算,根本不值得。假如他死了,才是對她利益最大化的結果。
手臂上的力道漸漸松了下來,他看到沈懷欣已經閉上雙眸,似是昏迷過去,面容安靜如同一潭死水,快要與水流一塊沖走。在她手脫開衣袖的瞬間,沈初墨反手扣住了她,十指相扣,用指節将她纖細的手指緊緊卡住。
……再這麼下去,她會死。
沈初墨将她的背攬進懷中,使她鼻腔脫離水面,拼了命地護着她往岸邊遊。他不懂換氣,連怎麼施力都沒意識,隻能胡亂運用全身的力氣,讓他們離岸邊近一些,再近一些。
鋪天蓋地的浪潮淹沒了他,他又一次被撞得失去方向,沉入河底,而他緊扣的雙手從未與沈懷欣分開,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要讓沈懷欣活着!
倏地,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從他身體深處湧出,源源不斷,他的雙手瞬間變得有力,能夠輕而易舉托舉起沈懷欣,往岸邊遊。卻沒注意到,他遊經的地方,留下了一縷縷墨色的痕迹,仿佛筆墨滴入水潭,再消失不見。
沈懷欣覺得自己要是淹死,一定是被冤死的。
她救人的舉動直接就被斷定為重大 ooc,給予重度電流懲罰,直接把她電暈過去,導緻擁有良好水性的她根本無用武之地,反而成了連累。
窒息的感覺并不好受,胸口難以承受的悶痛,仿佛被一塊又尖又沉的大石塊壓着,喘不過氣,眼前漆黑一片,絕望恐懼空前襲來。
當她勉強睜眼時,看到的是一張正在徐徐放大的俊臉,淡色的唇越來越近。對方皺着眉,并無輕薄之意。
“咳……”她側過臉,重重咳嗽起來。
随着沈懷欣的舉動,胸口覆着的一股暖意也瞬間褪去。她大口喘氣,來不及去思考心肺按壓在什麼部位,忙着呼吸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
【劇情偏差值-23,現值 68。(結論: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請宿主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