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
溫言噘着嘴,不在勉強她:“那好吧,本來這周還想去你家約你出來玩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倒黴扭到腳了”
“額,等我腳能走路再說吧”
“哇哦~從下周開始就有三個大帥哥來背你去上課了”溫言逗她說。
付欣純哭笑不得:“你别笑話我了。還大帥哥呢,我已經跟班主任請好假了,我還是回家養傷吧”
聞言宿舍裡的人都看過來。
“請假回家?!”
“嗯?你們幹嘛都這麼看着我啊”付欣純有點想笑
“真讓幾個男生背着我,我做不到,那場面好滑稽啊。”付欣純尴尬
“我還是回家自學吧大不了回來再補上。”
“你什麼時候跟班主任說的啊?”溫言問
“就剛剛,你看”付欣純把老舊的二手手機遞過去給她們看。
一群人湊過來看,驚訝道:“老班居然給你一個月假期?”
“也不算一個月,叫我能走路的時候就回來”
“那不是一樣?”
“額,再說吧,說不定我好得快呢”
周末大家都回家,外地的留宿。把人交給舍友和溫言後,其餘人都要趕車回家。
“你媽媽幾點來接你?”溫言和舍長問。
付欣純:“下班後,十點。”
“那你等會怎麼下去?”
怕她們擔心,付欣純隻好說:“我爸也來。”
于是她們才放心的走了,還貼心的給她打包了份吃的。
等宿舍人都走完後,付欣純躺在床上看着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撥了過去。
“喂,媽,今晚下班你能來接我嗎?”
“我腳扭到了”
“不用,不要叫他來,我就在宿舍等你就好”
“嗯,好……”
付欣純媽知道付欣純腳受傷後,緊張的不行,自己又在上班,就想叫付志強過來接她,付欣純立馬拒絕。
付欣純滑到柯景宸的頭像那裡,點進去,聊天内容還是停留在前兩個月的轉賬那裡。
她就這麼看着這空白對話框發呆,腦海裡全是今天柯景宸替溫言擦眼淚,和答應背自己上下課的畫面。
也許太累了,這麼想着,沒多久她就睡着了,直到付母的電話打來。
醒來一看才過了半小時。
付母怕她腳疼等太久,直接請假過來。
付欣純不想她上來背自己下去,騙她說有同學背自己下去。
扶着樓梯扶手單腳“走”到一樓,竟然也要半小時。
付欣純回到家後,屋子裡酒臭味煙臭味發黴味撲鼻而來,床上放着瓶白米酒,地上已經空了好幾瓶。
這種白米酒很便宜,賒賬店鋪老闆也會給記在賬上,要是貴一點的酒還有煙,老闆也是個精明人,不做賠本買賣,從來不給買不起的人賒貴的東西。
付欣純看着床底下塞滿的酒瓶子,心裡就一股氣。
小時候在農村,那時候還隻有五六歲,印象中從付欣純開始記事起,付志強就每天都會叫付欣純去村裡幫他打酒,那時候的農村還沒有現在的發達,買酒都是用袋子或者塑料瓶子裝。
付欣純不想她爸喝酒,于是就偷偷用水龍頭水換。天真的她還以為這樣能讓這個廢物男人戒酒。
“回來了?”付志強躺在床上看電視,聽到動靜後轉過頭來。
付志強看到付欣純的腳後,騰的坐了起來,問了句付欣純怎麼回事,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打了,
付欣純看也不看他:“沒人打我。”
付志強不信,還在後面的嘀嘀咕咕。
“你這什麼狗屁态度??我欠你的還是怎麼,皮癢了是吧?啊?每次一回來就氣我,是不是你媽教的你,你這個賤蹄子……”
“怎麼,你又想打我女兒??”付欣純媽推好車後,走到付欣純房間門口質問他。
付志強怪聲怪氣道:“我哪敢啊,你這麼威風,你們母女兩一條心!”
付欣純媽看着她這個非常令人讨厭的老公,嫌惡的瞪了一眼後,提着桶去燒熱水。
晚上和媽媽擠在自己的小破房。
忽的床底下有聲音。
又來了。
付欣純習慣性的敲了敲床邊,老鼠頓時沒聲了。
要說付欣純從來沒有帶過同學回家裡,倒也不是沒有過。小學的時候,付欣純就遇到了一群跟付欣純家境一樣的同學。
付欣純的小學是在一家很簡陋的學校讀的,那個小學建在一棟退休工的老宿舍樓裡。
由于路沒有修出來,付欣純要每天跟鄰居的小夥伴早早起來,從開發商樓盤的空樓裡爬過去,付欣純每次到教室都是一身泥,那時候付欣純還很小,身高不夠高,爬不到坡頂,要爬好幾次才能爬上去。
學校真的很小。一間教室隻能容下二十個學生,沒有操場也沒有球場,隻有教室門前一塊空地來升旗。活動課的時候,學生就會在國旗下跳繩踢毽子。廁所是那種隻有一堵牆隔着的公共廁所。
在那裡上學的小孩都是跟付欣純一樣窮人家的孩子,他們住着和她一樣的生存環境。
那時候的付欣純天真浪漫,沒想過面子,難堪這種問題。
周末的時候常常帶同學回家玩,那時候的付志強也沒有現在那麼暴躁易怒。一切都還挺好。
後來學校因為不符合辦學規定标準而被拆遷。大家去了不同的小學讀書。有些家裡孩子多的甚至要回村裡務農。
付欣純有找過那幾個同學,卻被鄰居老太太告知人已經搬走了。
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付欣純至今都記得這幾個小時候的玩伴,隻是名字确實是想不起來了。
她們是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不會嫌棄她的生存環境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