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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鸢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這和他喜不喜歡穆弘無關,隻是單純因為這樣的蠢問題,這樣為他神魂颠倒的蠢男人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得他厭倦也懶得應付。
他曲起膝蓋,漫不經心地輕輕摩-擦,并沒有刻意控制力道。這當然會有些疼,但更多的卻是迫不及待貼近顧鸢的熱意。
顧鸢微微挑起眉尖,輕聲笑着問:“哥哥以前不是很矜持?怎麼現在像條發-情的公狗?”
“大概,因為顧鸢是條小母狗。”
學得可真快!
顧鸢沒好氣地将這人推遠了些,理所應當地使喚貴公子去找酒店房間裡準備好的安全套和潤滑劑。
等穆弘從櫃中找來這些東西,回過身來——正巧顧鸢解開了最後一顆衣扣,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彎間。
顧鸢微微側臉,瞥了過來。
他當真長得很清冷端麗,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後擡眼斜斜看了過來,眼神似笑非笑着給美貌掩上了一層豔麗的薄紗。
顧鸢白得略帶病色,唯有唇與紅舌豔得驚人。穆弘頓住,心生讓漂亮小狗騎坐自己身上的沖動;當有還有更多更過分的想法。
顧鸢似是猜到了他的念頭,眼眸微眯。
“不可以,”美人說話永遠帶着些許引誘他人的笑意,“要聽話...當小三,可是要有當小三的自覺。”
他向前探身,接過了穆弘手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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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鸢拆開包裝,手指被潤滑劑弄得濕滑不堪;擡一擡眼,便發覺穆弘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自己手上。
顧鸢輕笑了一聲,沖貴公子勾了勾手指。
對方順服地湊了過來,被他随意将那些東西抹在臉上。
穆弘接過瓶子,倒在顧鸢後腰。他垂着眼,此時的表情居然比平時更淡漠些,聽見顧鸢低低急喘了幾聲。
“疼?”他問,“抱歉,弄疼你了。”
可實際上——這人才是真正因為情-欲與獨占欲,而硬得生疼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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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弘眼神一直凝在顧鸢身上。
他很喜歡漂亮小狗的那張臉。
穆弘并不少見美人,即使顧鸢是他平生所見最美貌如刀如刃的那一位,似乎也不應當有一眼沉-淪的理由。
但他當真極喜歡顧鸢的眼,那雙墨色如玉的眼。
平日裡,這雙美麗的眼總是淡淡着高高在上,任何笑意與情緒都浸-透不了,漠不關心地打量着身邊的一切為他癡迷的人。
今日或許是窗外晚霞燒灼,屋内情-欲似火;那雙眼微微含淚——即隻是生理性的眼淚,也柔和着比平日裡動人許多。
穆弘真真喜愛顧鸢此時此刻,蹙眉斜睨自己的模樣。
這樣微微擡着下巴,發絲垂落在肩;如此忍耐着情-欲與不适,嘴角帶笑——眼卻還是冷的。
過往的人生中,穆弘似乎一直在渴-望某種并不存在東西。
他生性冷漠殘忍,有所渴-望卻又無比空虛。
直到今日。
穆弘才找見自己究竟在渴-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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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人的技術确實很差。
顧鸢不知道穆弘究竟是故意的——還是說這位潔身自好的貴公子确實一點天賦都無,根本不知道如何讨好床-伴。
他有時會對笨蛋寬容些,可穆弘絕不是需要旁人寬厚對待的笨蛋,
那便是這人的性子無可救藥,根本不配與任何人肌膚相親。
這人安靜地凝視着顧鸢——那雙淺如月色的眼中并無任何讓人安心的深情溫柔,隻有那滿滿悚然的偏執獨占。
顧鸢微微挑眉。
他伸手捧住男人的臉,因着姿勢變扭,便隻算是很敷衍地親了一下對方。
穆弘周身讨厭的氣質,頓時松懈了下來。
“别——”
顧鸢輕輕推開湊近索吻的男人,“别在床上這麼幼稚,哥哥。”
他用膝蓋輕輕蹭着對方,男人呼吸一窒,顧鸢惡作劇得逞般,輕輕笑了起來。
“直接進來,”他說,“哥哥,你該不會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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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弘并不覺着自己和顧鸢的遊戲會這樣早早結束。他醒得很早,瞧見顧鸢蜷縮着在自己懷裡沉睡時,便隻會想如何不擇手段地留下對方。
如果他的心愛小狗還想百般折磨于他,穆弘當然樂意奉陪。
但是。
第二日中午,顧鸢從他懷裡醒來時。
對方叫他:“穆弘。”
睡了足足10個多小時的美人,終于從昨天那場漫長又不太美妙的性`愛中緩了過來。也許是隻穿着單薄睡袍,窗外陽光又好的緣故。顧鸢今日看上去極冷淡,如白日鸢尾灼灼奪目。
“船什麼時候靠岸。”顧鸢問。
穆弘安靜了一會兒。
“不舒服嗎?”他靠近,輕聲問道,“我昨天...下次不會這樣了,好嗎?”
顧鸢不答,隻是又問:“什麼時候能上岸。”
他的目光掃過穆弘,未有任何停留:“這個問題,很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