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就是想毀了郁朝雲。
他微微張開嘴,引誘着對方同自己交換了第一個吻。兩人唇齒交纏,卻都未閉眼,顧鸢自郁朝雲瞳孔的倒影中,清晰找見了那個危險難纏的自己。
“對你來說,這是場遊戲嗎?”郁朝雲問。
顧鸢閉上了眼。
出于些微弱的憐憫,他搖了搖頭。
顧鸢将郁朝雲撩撥得情難自禁,在最後關頭卻按住了對方的手。
“我前幾天病得好厲害。”他賣慘起來:“經不住你這麼弄。”
英俊的男人額頭青筋直跳,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忍得。他閉了下眼,語氣陰森道:“你又想怎樣?”
顧鸢親着男人下巴撒嬌:“今天得要補償我。”
他上次捉弄郁朝雲,身子的表現冷淡得很;今日又熱熱烈烈,隻是被男人手指碰上一下,就淺淺呻吟出聲。
顧鸢的手腕被郁朝雲生生捏出道紅痕,疼得很。但不論如何,對方遵循着他的要求,沒有做到最後。
——也許是這老舊世家的面皮,讓郁朝雲覺着強迫是件下作的事。
——也許隻是在掙紮,試圖抵禦那無可抗拒的誘惑。
可顧鸢并不關心郁朝雲心裡的真實想法,那鋪了地毯,塞了許多寬敞沙發的金絲雀籠子,他也不甚滿意。
他像故意折磨郁朝雲似的,非要人家送他回去。這次郁朝雲帶了司機——氣氛卻更微妙。
總裁在車上補救白天被耽擱的工作,顧鸢便靠在他身上滑手機。
司機從老闆面色裡讀出許多不滿,還有更加少見的忍耐。他不敢與旁人八卦,心裡便納悶的更厲害了。
這微妙的氣氛,在顧鸢支使郁朝雲給自己拿快遞時達到了頂點。
他被郁朝雲拽下了車,提溜着扔進了家裡。
那快遞自然是司機拿得——國際快遞,一個輕且小的盒子。
郁朝雲對顧鸢的私人生活同樣不感興趣,自然錯過了寄件人位置上的熟悉名字。
顧鸢嘴角帶笑地看了眼,故意問道:“郁總是喜歡我多點,還是喜歡穆弘多點?”
郁朝雲看了他一眼。
顧鸢依舊很像穆家人,那雙眼尤其像郁朝雲記憶中的那些無可救藥的瘋子。
顧鸢似乎沾染着瘋狂,但——
郁朝雲不願想那轉折之後是什麼。
他平靜且無可辯駁地陳述事實:“他是穆家的少爺。穆家的人,比你重要得多。”
顧鸢眨了下眼。他想:重要的是穆弘,還是穆家的人?
就在他思量的時候,郁朝雲離開了。
顧鸢拆了穆弘的快遞,從中掉出一張卡片。暗色的底上,淺淺落着筆畫清隽的銀灰字迹。
“想念你的眼睛。”
盒子裡裝着一條項圈,真皮的質感摸上去柔軟舒适;處理得很好,不帶任何皮制品的難聞氣味。搭扣用貴金屬鍍過,刻着字母“H”;漂亮周正得不像個别有用途的玩具。
對于小狗來說,這的确是個很好的道歉禮物。
顧鸢拿出這條項圈,貼膚的内側,有幾處露着淡淡的金屬光澤。
這是一條溢價很貴的手工項圈。
也是一條防止犬吠的遙控電擊項圈。
“——當真是,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