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阿蠻在秘境中,商父殘魂在他心口點下的那滴金血——
那個祝福裡,竟然被混雜了幽冥本源!
“原來如此...”我渾身發冷,“當時在秘境中,陰九蝕趁亂...”
“發現了?”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們悚然回頭,陰九蝕的青銅面具,此刻正在洞口月光下閃着不祥的光芒!
“抓到你們了!”
————
山雨欲來,黑雲壓城。
巨大的血色霧氣從洞口噴湧而出,修為較低的林清羽和符小绫已經面色發青,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黑紋——蠱毒發作的前兆。
“不行,撐不住了!”符小绫臉色慘白,手中的防禦符已經畫廢了七八張,“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完蛋!”
武陽一拳轟飛撲來的幽冥修士,肘甲上沾滿黑血:“他娘的,這幫人殺不完的嗎?”
我擦去眉骨淌下的血,天機劍在手中嗡鳴不止。遠處,季塵正抱着昏迷的阿蠻且戰且退,黑袍被血浸得發硬,而阿蠻的身體已經縮成了五六歲孩童大小,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必須拖住他們!”我咬牙捏碎保命玉牌,青光沖天而起,“長老們看到信号需要時間!”
林清羽咳嗽着,從袖中甩出十二枚鐵球,落地化作傀儡機關人:“這是我攢了三年的家底...”他聲音發抖,“夠擋一陣!”
符小绫一改往日不着調的模樣,咬破指尖在掌心畫下血符:“以血為引,三丈方圓——起!”
金光結界拔地而起,将我們和季塵二人護在其中。她扭頭吼道:“快布陣!我撐不了太久!”
季塵單膝跪地,展開逆命轉生陣圖。陰陽雙魚在青石地面上亮起微光,他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鮮血順着陣紋流淌,每畫一筆,臉色就蒼白一分。
“塵哥...”阿蠻突然睜開眼,小手無力地抓住他的衣襟,“别...”
季塵充耳不聞,血符最後一筆落成的刹那,整個陣法爆發出刺目光芒。陰陽魚如同活物般遊動起來,阿蠻體内的黑紋開始順着紅繩向季塵轉移!
“攔住他們!”陰九蝕厲喝着沖來,被我用天機劍攔下,數十名幽冥宗修士同時撲來。
武陽仰天長嘯,體表泛起不正常的金紅色——是上次假掌門的火焰激發出的武陽獨創的“焚血訣”!他如蠻牛般沖入敵陣,所過之處筋骨斷裂聲不絕于耳。我揮劍斬出漫天劍光,每一擊都帶着天機劍特有的星河之力。
林清羽的機關傀儡一個接一個爆開,他紅着眼睛掏出壓箱底的“千機雷”:“老子跟你們拼了!”
爆炸的氣浪掀翻了三名幽冥修士,卻也震碎了符小绫的結界。她噴出一口血,仍死死撐住最後一道屏障:“再...再堅持...”
季塵的狀況比阿蠻更糟。黑紋已經爬滿他的脖頸,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可陣法才運轉到一半!陰九蝕看出關鍵,骨杖直指陣眼:“先殺那個極陰之體!”
“休想!”我縱身擋在陣前,天機劍與骨杖相撞,虎口瞬間崩裂。就在要被震飛的刹那,背後突然傳來暖流——是符小绫把最後一點靈力渡給了我!
武陽渾身是血地撞過來,用肩膀硬扛下一記毒掌:“路癡...别發呆...”
生死之際,遠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誰敢動老子的徒弟——!!!”
器修長老魁梧的身影如隕石般砸進戰場,一拳轟裂了陰九蝕的青銅面具!他身後跟着數十位各堂首座,執法堂的縛仙索如銀龍般席卷全場。
“師父...”季塵虛弱地擡頭,陣法已完成大半。阿蠻的身體停止縮小,可他自己卻肉眼可見地衰老下去,原本清俊的臉龐爬滿黑紋。
器修長老回頭看到這一幕,銅鈴大的眼睛瞬間通紅。他一把揪住最近的幽冥修士,活生生将人掄成了大風車:“你們這群雜碎!老子今天要把你們全煉成夜壺!”
戰局瞬間逆轉。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黑雲時,最後一個幽冥修士也被符堂首座炸成了煙花。
陣法中央,季塵脫力倒在阿蠻身邊,幹枯的手指仍緊緊攥着那根紅繩。他嘴唇翕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求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