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燭火搖曳。
季塵盯着武陽手中的幽冥玉佩,眼神陰鸷得可怕。
“你從哪裡拿的?”他聲音極冷,指尖已經扣住了三枚淬毒的銀針。
武陽絲毫不慌,反而咧嘴一笑:“昨晚你抱阿蠻進冰棺的時候,從你袖子裡順的。”
季塵眯起眼,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符小绫趕緊打圓場:“等等!這玉佩上的紋路和我家《玄天符經》上的一模一樣!季師兄,你和幽冥宗到底...”
“與你無關。”季塵冷冷打斷。
“師兄,我們想幫你,但我們需要知道真相。”林清羽躲在我身後,小心地露出一個頭。
“那阿蠻呢?”我突然開口,“他還能撐多久?”
季塵的手指微微一頓。沉默良久,他終于緩緩開口——
“十年前,我是大周皇朝七皇子,季塵。”
————
皇宮深院,秋葉飄零。
十歲的季塵蜷縮在皇宮角落的柱子下,看着不遠處歡聲笑語的皇子們。他們圍着一個陽光般耀眼的少年——那是商賈世家的小公子,滿骁。
“殿下們看!這是西域的火珊瑚,這是南海的夜明珠...”滿骁笑嘻嘻地從箱子裡掏出各種珍奇玩意兒,分給每個皇子。
季塵默默轉身,卻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這個給你!”
他回頭,阿蠻舉着一把精緻的銀匕首,刀柄鑲嵌着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我沒有賞賜給你...”季塵低聲道。皇族慣例,商賈獻禮,皇子需回賜金銀。可他這個被厭棄的皇子,連月例都被克扣得所剩無幾。
滿骁卻笑得燦爛:“要什麼賞賜?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多孤單啊!”
那是季塵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
“後來呢?“符小绫小聲問。
季塵垂眸,指尖輕輕撫過冰棺:“後來他常來。”
滿骁随商隊每三月進宮一次,每次都偷偷給季塵帶禮物——塞外的羊奶糖,江南的竹蜻蜓,甚至還有民間的話本子。
“十四歲那年,我染了重病。”季塵冷笑,“太醫院說沒救了,把我扔在宮裡等死。是滿骁發現了我,背着藥箱翻牆進來,用他家祖傳的‘純陽丹’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高燒中的自己睜開眼,看見滿骁滿臉是汗地守在床邊,手裡還攥着半顆沒來得及喂完的藥丸。
“傻子...”季塵輕聲道,“純陽丹是他們家鎮宅之寶,他的純陽之體需要這丹藥淬煉,他就這麼浪費在一個廢物皇子身上。”
————
燭火“噼啪”炸響,将季塵的影子拉得很長。
“十七歲宮變,我趁亂逃出皇城,卻被幽冥宗抓住。”他聲音漸冷,“他們發現我是罕見的‘極陰之體’,要被煉成傀儡的人,其實是我。”
最絕望的時候,是滿骁帶着人馬殺進幽冥宗地牢。那時他已經長成挺拔的青年,一拳能轟碎玄鐵鎖鍊,把瘦削的季塵扛在肩上就往外沖。
“他本來能逃掉的...”季塵的手突然顫抖起來,“那長老發現他是純陽之體,他...為了我,中了噬心咒。”
純陽之體在本能地和咒術對抗,兩股力量在他體内沖撞,沒有純陽丹淬煉,純陽之體就開始消耗身體本源。滿骁中了咒術後開始逆生長,身體一天天變小,記憶也逐漸消退。危急關頭,恰逢青雲門器修長老路過,救下了他們。
“長老說,唯有殺了施咒者,才能破解此咒。”季塵擡眼,眸中血色翻湧,“所以這三年,我翻遍幽冥宗典籍,終于查到當年那個長老的下落,他被我重傷,我找到他的筆記——”
他猛地扯開衣領,心口處赫然刻着與阿蠻一模一樣的黑色咒印!
“你...”我震驚道,“你也中了咒?”
“不。”季塵冷笑,“這是‘同命契’。我當年服用了屬于他的純陽丹,他若死,我陪葬。”
山洞内一片死寂。
突然,冰棺“咔嚓”一聲裂開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