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本王難不成自己孤身飲酒作樂、畫舫尋歡嗎?極樂幫裡人證多的是。”
“王爺可曾懷疑過誰?”
“範陽盧氏。”瑞升王咬牙切齒,“我不過是碰了他們一個女兒,就要跟我拼命!”
“榮安王呢?”錢青青試探地問。
“你什麼意思?”瑞升王言外之意。
“微臣隻是提醒王爺,範陽盧氏雖與王爺有仇,但刺客屢次差點得手,王爺身邊或許有刺客的人。”
“和榮安王有關?”瑞升王語氣中帶着幾分狐疑,“我确實搶過他的女人……”
“微臣不敢這麼說。”
瑞升王倒也不追根問底,正色道:“聽說你挺能耐,食腦魔案都破了。來,也給本王辦辦案,抓了兇手,賞百金……”
之後又談了些前兩次遇刺的細節,可惜瑞升王當時喝得爛醉,記憶模糊,加之極樂幫衆皆是酒囊飯袋,竟無一條有用的線索。
錢青青施然告退,出來迎面卻撞見一人——
恒燊王。
恒燊王乃昌王嫡長子,榮安王同父異母的兄長,手握天興、天武、天威三支外營兵權,是昌王派系的領袖人物。因此,屋外的内侍宮娥見他做噤聲手勢,無人敢吱聲。
像恒燊王這般實掌兵權的人物,殺起人來從不眨眼。
昌王派系向來低調,身邊皆是跟随昌王從北都來的老人,鮮少招攬爪牙,更不會像東宮那般高調挖長公主的牆角。因此昌王派系手下人數雖少,忠誠度卻是三大派系中最高的。
傳聞昌王刻意回避與錢家的婚約,其中另有隐情,隻是知情者寥寥,且皆忠于昌王,閉口不提。
錢青青是顧氏嫡系唯一的後人,其母顧螢繼承了輔國大将軍顧彌的英姿與刀法。錢青青亦與母親肖似,是個英氣逼人的美人。至于她的刀法,恒燊王尚未領教,隻聽聞她在逮捕食腦魔時露過一手,想來,顧螢離世多年,錢青青所會的顧家刀法,不過皮毛。
“見過王爺。”錢青青行禮,心中卻有些忐忑,不知他聽到了多少。
她雖彎腰,卻不躬背,姿态英挺,确有幾分顧家後人的風采。
恒燊王冷冷看着她,目光如刀,毫不避諱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那眼神中帶着強烈的審視與蔑視,令人極不舒服。原來他早已認出了錢青青,無視,不過是根本不将她放在眼裡。
“為何在瑞升王面前挑撥?”恒燊王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質問。
“微臣隻是基于事實的合理推測,并無挑撥之意。您體恤屬下、明察秋毫,凰衛司的姐妹都說,您是所有王爺中最有賢名的。”
錢青青話裡話外皆是奉承,不想與恒燊王正面沖突。
恒燊王并不搭腔,半晌冷笑:“伶牙俐齒。”
他忽然邁步上前,逼近錢青青,目光如炬,眼中已無笑意,墨色盡顯。
錢青青心頭一顫,意識到這位曆史評價“色厲内荏”、未來割據一方的恒燊王,不再僞裝什麼“賢王”。
陡然間,恒燊王閃電般出手,一把捏住了錢青青的脖子!
錢青青躲避不及,背後抵牆,退無可退。那隻大手如鐵鉗般死死扣住她的咽喉,虎口一擡,逼得她無法動彈。
“我問你,誰指使你調查榮安王!”恒燊王聲音冰冷,眼中殺意畢露。
“剛剛還說王爺明察秋毫……”錢青青艱難開口。
“少廢話,回答我!”恒燊王手上力道加重,毫不留情。
“放……放手……”錢青青被掐得幾乎窒息,心中暗罵。
恒燊王虎威狼勢,力道不減,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本王在問你的話!”他聲音低沉,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就……就是這麼對待前未婚妻?”錢青青斷斷續續地說道,臉色已漲得通紅。
“放肆。”
手上力道更重,幾乎要将她的脖子捏碎。
常年習武的手長滿老繭,粗糙如砂紙,錢青青被迫得缺氧,眼前發黑。心中怒火頓升,惡向膽邊生!
“你有種……”錢青青反抗!
恒燊王腰間猛然一涼,低頭看去,竟被擱上了一把長刀。錢青青不知何時已抽刀出鞘,刀鋒直抵他的腰腹,割破了他的王服,刺入皮肉。
“放開我……”錢青青憋着一口氣,眼中毫無懼色,隻有怒火,“我敢殺你,信不信!”
聲音沙啞,卻字字如刀。
話音剛落,她甚至将刀身再抽出一分。
恒燊王腰腹吃痛,隻得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