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建安帝仍是昏迷未醒,全靠珍稀藥材吊命。
而朝堂上,對于太子人選更是争吵不休,沒個定論。
臣子們分作了三派,以崔相為首的文臣高喊立長,以沈家為首的世家呼籲立嫡,鎮國大将軍與平西侯等一衆武将夾在其中,兩不相幫。
檀老将軍憂心忡忡,他此次回京,一是述職二是為朝中大臣通敵之事。邊關隻留長子鎮守,北狄、北周又虎視眈眈,而通敵之事實在影響惡劣。先前呈上去的折子沒有消息,他便已猜到被人扣下,隻好親自回京向建安帝禀告此事,卻不成想建安帝急病垂危,眼看着要不行了。
若陛下真去了……
朝中還有的折騰,隻希望北狄、北周不要趁此機會攻打邊關。
蕭姝和冷眼旁觀,每日上帖子求見父皇,想為父皇侍疾。
可每次都被沈皇後打了回來,還派了心腹蘇嬷嬷來公主府敲打一二。
“殿下一片孝心,娘娘本該應了,可陛下實在病重,太醫也說了不要太多人驚擾陛下,有四皇子在一旁侍候就好。太醫還說您前些日子中了毒,身子沒恢複好還在将養中,娘娘也是擔心你,怕您過了病氣,兩廂沖撞了,對您對陛下都不好。”
蘇嬷嬷一番話說的是情深至切,仿佛沈皇後真是一心為她着想。
蕭姝和心中冷笑,面上不顯露一絲:“勞母後挂念了,我隻是擔憂父皇,不親眼見見父皇,我放心不下。”說着,言語間帶着哽咽,她捂着臉哀哀切切的似是在哭泣。
“父皇最疼我了,如今他病重,我不見見怎麼能放下心去。”
蘇嬷嬷也有些遲疑了:“這……”
建安帝對蕭姝和的好确實是獨一份的,年幼時便賜了“昌甯”作為封号,初初及??公主府便已修建好,更是早早就搬進了公主府,讀書騎射更是建安帝親自教導的。
這份偏寵,在一衆皇子中無人能及。
若殿下是位皇子,娘娘又何須如此辛苦。
主子們的事,蘇嬷嬷做不了主,隻好把話帶回了宮。沈皇後聽了後,倒是沒什麼反應,隻蕭姝和再上帖子求見父皇時,一如既往的被沈皇後駁回了。
蕭姝和内心焦急,算算時間,距前世父皇病逝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可她現在連父皇生得什麼病都不知道,就是想送藥也不知道送什麼藥,委實是有心無力。
便是重生,也救不了父皇的命,不過是再經曆一次失去至親的痛苦。
深夜,蕭姝和從睡夢中被夏禅喚醒。
夏禅自胳膊養好後,又回到蕭姝和身邊貼身侍候。她挑起兩邊紗簾,溫聲說:“殿下,掌櫃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你。”
蕭姝和“嗯”了一聲,睡意瞬間消散。
掌櫃平日裡在一品樓為她收集消息,為免被人懷疑,從不主動來見她。今深夜前來,必是有大事發生,且一刻都等不了。
“青知已經将他帶過來了,就在東廂房等着。”
“嗯。”
蕭姝和在夏禅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快步往東廂房走。更深夜重,夏禅擔心她着涼,又找了件厚實的披風急急追在身後,給她披上。
東廂房裡,掌櫃正焦急的在左右踱步,一步一歎氣,面上滿是擔憂之色。
青知也陪着站在一旁,口中還在勸着:“掌櫃别急,殿下很快就來。”
蕭姝和推門而入,掌櫃也顧不上行禮,三兩步走上前,将一張染血的小紙條遞到她眼前。
“殿下,這是我們安插在三皇子身邊的人冒死遞來的消息,三皇子私下見了一位手握兵權的大臣,又暗中囤積了大量兵器,似有逼宮之心。”
蕭姝和快速看完紙條上的内容,上面記錄了三皇子與人見面的時間、地點、囤積的兵器數量。
前世的奪嫡有她參與,蕭晟逐漸落入下風,又被她設計斷了腿,因此并沒有發生逼宮的事。眼下,局勢膠着,蕭晟大約是覺得自己距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想要搏上一搏,竟想效仿前人逼宮。
蕭姝和皺着眉:“可知道是誰?”
掌櫃搖頭:“他們的每次見面都是極為小心,周圍都是人把守,咱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且來人皆做了遮掩,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這個暗探被安插到蕭晟身邊兩年多,早已得到他的信任,若不是此次消息太過重要,他也不會被蕭晟察覺出不對勁。
他們的人找到他時,他幾乎就剩下一口氣了。
“我知曉了,先多派人盯着蕭晟,如有異樣即刻來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