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雲凇穿着睡衣,在卧室地闆上醒來。
艱難爬起,感覺頭痛欲裂,肌肉也疼,不知道是酒精過敏還是從床上摔下來。
在客廳找到了手機,居然已經十點了。自入職以來,這是他頭一次沒有按時到崗。
Dylan發消息,說昨晚跟李無雙溝通才知道他酒精過敏,這個酒勸得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沒什麼事,在家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及時聯系他。
他禮貌回複,看到桌子上的水杯和飲料,突然覺得口渴,于是去洗漱。
喝了杯水,頭沒那麼疼了,正準備回憶昨晚的事,白戍川的消息彈出來。
川:還好嗎?需不需要感謝我一下
他:還行。謝謝你昨晚接我
川:你忘了?我沒去,但是我讓霁姐接的
回憶突然被喚醒。
他是見到了白霁,還倒在她身上了,應該挺沉吧。
然後呢?
怎麼回到家的完全記不清了,可能自己根本沒睜眼。
她拿着杯子喂我喝了水。
然後我開始說話,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是什麼來着?
說太多,記不起來了。
哦對,好像問了她自己長得怎麼樣。
回答好像是很帥?
有點雀躍。
還有什麼來着?他急着搜尋白霁的回應。
好像還問了性格。
哦,他表白了。
仿佛撕開精美的背景闆,不堪入目的後台荒唐亮相。五雷轟頂的記憶劈開他的腦袋。
他表白,白霁說等一下,然後讓他去睡覺。
完了。
他怎麼能用全宇宙最差的方式,在酒後、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表白?這和酒後亂x有什麼區别?
這麼輕率的表白,随便就破壞了多年的情誼,她會不會就此恨我然後再也不聯系?
完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還沒正式追求,就猝不及防地結束。
甚至第一次被她揉頭,也是在這麼糟糕的情況下。
肯定吓到她了。快想想怎麼辦。總不能假裝沒事發生,那也太不是人了。
先道個歉吧,然後呢?
說自己喝醉了亂說話,别當真?
不行,那他以後再表白的時候,她不就全知道了,欺騙白霁是死罪。況且,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他本來就想找個機會表明心意,隻是沒找到合适的時機,一拖再拖。
塞翁失馬,就當老天推了一把。
在沙發上坐着想辦法,恍然意識到,茶幾上的鑰匙,不是他的。她甚至留下鑰匙才離開。
頓時雙眼泛酸。
*
花了點時間平複心情,腦内想好措辭,給白霁發消息。
他:謝謝你昨晚來接我。
他:對不起,昨晚醉得太厲害,言行失去控制,但那些話并不是信口胡說。
他:如果可以的話,你有空的時候,能當面聊聊嗎?
消息發出,立刻鎖上屏幕,倒扣手機,腦袋鴕鳥般陷進沙發。
但無濟于事,腦子開始自動腦補白霁的一百種回複方式。
怎麼想都是千刀萬剮。
提示音響起。
糕手霁:不客氣。關于那件事,能給我點時間緩緩嗎
糕手霁:啊,但還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居然什麼可怕的事也沒發生?
他:好的好的好的,當然沒問題!
死腦,快想想有什麼可以緩解氣氛的話題。
他:對了,昨天上官沒來晚宴,說老闆托她取重要的文件,離會場太遠,來不了。
糕手霁:合理了。昨天半夜我跟她去了天宇的酒吧。我還想她包裡怎麼裝着一堆發票和收據,之前也提到過老闆找她要發票,大概這就是這個?
糕手霁:比較奇怪的是她應該洗了澡
她居然半夜大老遠去和上官陽喝酒,果然昨晚還是有沖擊的……
他:洗了澡?如果回過家,應該沒必要再把文件帶出門。
糕手霁:我也是怎麼想的,所以懷疑她先去了酒店房間,
糕手霁:熟悉到能借房間洗澡的朋友,應該會幹脆一起喝,如果是朋友拒絕,在我問怎麼一個人的時候也沒必要藏着,但她說的卻是随便喝點,沒叫其他人。
糕手霁:找人談事更不可能在别人房間裡洗澡。
他:很難不去聯想是發生關系會有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