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現在,他會是自己計劃中,付出所有的一切,然後打敗黑魔王的人。
他知道他的卑鄙,可是他沒有辦法了。巫師界的未來隻能靠這個年輕的朋友了,隻有他了。
“你讓他活着,隻是為了他能在适當的時候赴死?”西弗勒斯可以稱得上是驚恐的問着,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老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哈利波特在此刻死去,那些長達數十年的安排與計劃,難道隻是為了此刻嗎?
“别大驚失色,西弗勒斯。你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
“最近,隻有那些我無力相救的人。”
沒有人在面對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生命在眼前逝去而無動于衷。生命的脆弱早在第一束綠光發出之時,西弗勒斯就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從此以後,他再也無法看着那些眼睛的黯淡,那些生命的消逝——他會忍不住去想那些眼睛裡遺留的遺憾和不舍究竟是因為什麼,怨恨和絕望是為了什麼。那些因為自己,或不因為自己而逝去的生命總會一遍遍來到他的夢裡。
自從走向這條道路後,每見證一個生命的離去,他就往自己的身上套一層枷鎖,這些枷鎖纏着他越來越緊,越來越重,向下撕扯着西弗勒斯走向光明的道路的每一步,逼迫他與自己在深淵共沉淪。
“你利用了我!”他憤怒極了,他不敢想象鄧布利多所做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鄧布利多當初邀請的與他一起保護哈利波特,保護不幸犧牲的莉莉波特的孩子。于是他答應了,答應為他重新走入那條深淵之路,答應為他在黑魔王的座下打探消息,答應他在一條危機四伏的道路上不斷小心翼翼的前進着。
而現在,而現在他卻告訴他,他這麼做隻是為了讓波特死去。就像麻瓜農場裡那些,一無所知的,從出生就被決定好了未來一生的牲畜。
多麼可笑。
他以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保護他而已。
“多麼感人呐,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嚴肅地說,“難道你真的開始喜歡那個男孩了?”
“喜歡他?”斯内普叫了起來,“呼神護衛!”
他的腦海裡湧現出了那棵大樹,紅色頭發的漂亮女孩在樹底下笑着。陽光下,他坐在他的身邊,看着她笑盈盈的側臉。
她轉頭看向他,亮晶晶的眼睛裡全是期待和喜悅,她說:“西弗,你再給我講講霍格沃茨的事情吧。”
他看着她漂亮的綠色眼睛,緩緩說道:“好。”
銀白色的牝鹿帶着記憶從杖尖湧出,未曾凋謝的潔白的靈魂之花從沒有一刻忘卻曾經唯一溫暖他的陽光。那個他沒有抓住、也無法抓住的、唯一的光。
他做了很多錯事,他走了很多彎路,他遇到了很多人,恨着的也好,感謝着的也好,但他始終都記着,究竟誰是他最初愛着的、遺憾着的、痛苦着的,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人。
那是他的囚籠,他發誓他将用一生來得到她的寬恕。
“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這樣?”
“一直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