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組長解釋,餘頌也上了火氣:“你們這是非法囚禁!”
“祖宗。”王組長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罵,“少說幾句!”
鐘斐斐笑了:“什麼非法囚禁?門鎖壞了我們能怎麼辦?”
餘頌聽了一愣,她環顧四周,直到發現這裡一個攝像頭也沒有,這才慌了神。
“按着她,老娘今天必須受她這一跪!”
看着迎面而來的三堵高大肉牆,餘頌纖細的手指緊攥,指甲嵌入手心。她緩緩後退,直到撞到牆角,這才被迫停下。
當初為了保留體面,餘頌徹底與過去劃清界限,瞞着除了外婆的所有人報考了外地的大學。
她勤工儉學三年之久,貌似隻有這可憐的尊嚴能讓她在捉襟見肘的時光保留最後一絲體面。
可本能的求生欲卻讓她忽地松了手,将包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宛若她最後一絲尊嚴。
“我跪。”餘頌淡淡地說了句,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重新回到她手上的馬克杯已經涼了不少,裡面泡久了的花茶呈現出晶瑩的黃色,沒有熱氣冒出。
鐘斐斐重新坐回主座,似是有些不耐煩,手指哒哒的敲擊着桌面:“快,我忙着呢。”
餘頌微微屈膝,終究還是過不了心中的那道防線。
砰——
大門被撞開!餘頌被震的雙手一顫,杯裡的茶水晃了出來,灑在鐘斐斐修長的大腿上。
“哎呀,要死啊!”鐘斐斐厲聲呵斥,毫無防備地被茶水破了一臉。
看着面前狼狽不堪的女人,顧漾眸若寒冰,他扔了手裡的馬克杯,拉起餘頌的手腕便要離開。
“啊!顧漾!你給我站住!”鐘斐斐跺腳起身,失心瘋一般撕聲大叫,尖利的嗓音幾乎貫穿整個走廊。引得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圍了過來,探頭探腦。
助理打了個寒顫,及有眼色地将圍觀的人趕走,帶上了門。
這時候餘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鬼?這家夥竟然當衆潑了公司的搖錢樹!他一個十八線是怎麼敢的?就不怕被公司把他雪藏,白白斷送了五年的努力!
像是從未這麼慌亂過,餘頌微微有些發顫,可當她擡起頭的時候,竟發現這家夥還在笑。
大概是剛從外面跑回來,顧漾的胸腔微微起伏。
還沒來得及摘下口罩,黑色的鴨舌帽壓的極低,若不是他低着頭,餘頌也很難發現他眼中的笑意。
“還知道給哥哥發微信求救,也不算傻。”
餘頌:“……”
看得出鐘斐斐已經氣到極點:“顧漾,你故意的吧!”
“很難看出來嗎?”顧漾摘下口罩,極不耐煩地回了句,臉上有種“我他媽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樣”的意思。
怎麼能在對公司毫無利用價值的情況下做到這麼拽的,餘頌有些膛目結舌。
随着手腕上的力度被突然縮緊,餘頌被不由分說地拽出了門。
顧漾步子極大,拉着她朝着公司門外走去。
餘頌被他拽着掙脫不得,隻得一路小跑,直到被他一把塞進了副駕。
砰——
車門被關上,顧漾回頭望過去,像是看到了什麼,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怎麼了?是不是追上來了?”餘頌不放心地将腦袋探出車窗,還沒看到什麼,又被顧漾随手按回了車裡。
“你以為演諜戰劇呢?好好在這兒待着,不要下車,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着,顧漾将車鑰匙扔給她,跟着追上來的助理回了公司。
直到他傾長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餘頌這才收回了目光。她打開空調,絲絲涼意稍稍壓制了她浮躁的内心,可卻總還有一些不踏實。
【叮咚——】
方黎:【?????這個,不會是你吧?】
嗯?餘頌點開彈窗,又是一條微博鍊接。
#路遇狗仔跟拍,顧漾怒了#
顧漾本就不是什麼流量小生,關于他的八卦應該很難上熱門才對。看着詞條前面的爆字,餘頌不安地點開。
果然,裡面的兩張配圖就是二人昨天見面的場景。
左邊的那張,顧漾抓包似的舉着她的手機,像是在質問自己為什麼偷拍一般。
而右面則是一張往她頭上扔衣服的動圖,看起來确實像是快動手揍她的意思。
【能碰到哥哥的外套,屬實是狗生高光了吧?】
【不會有人連狗都想當吧?】
【弱弱舉手…】
【弱弱加一…】
【顧漾是誰?】
【你爸爸。】
【黑粉不要來刷存在感好嗎?】
………
看着評論區的謾罵糾紛,餘頌卻是松了一口氣。
好在拍到的隻有她的背影,沒有露出正臉。要不然她真的不敢想象之後的一系列網爆,畢竟鐘斐斐的熱度還沒過去,若是再來一輪,也許自己會很難承受。
放下手機的時候,手指不小心放大了圖片,屏幕停在顧漾袖口的位置,當天他傳了一身黑色襯衫,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上面系着一個松松垮垮的編織手鍊。
似是不敢相信,餘頌繼續放大觀察,認出手鍊上鑲嵌的銀色小羊,不由得一愣。
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他還留着那個醜東西呢。
餘頌笑了笑,剛要關上手機,頭頂便傳來一陣欠欠的語調:“連手也要放大看,就這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