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校園,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漂浮其間。微風輕蕩,鋪滿淡粉花瓣的樹枝搖曳,柔和的花香四溢。一片花瓣掙脫樹枝,随風而去,悄悄落到少年的肩頭。
少年大步向前邁進,灰紫色的發梢随着步伐的律動微顫。他一把推開面前的圍網門,踏入場内。擊球聲、腳步聲、談話聲一瞬消弭,衆人齊齊向他跑來。
“部長,早上好!”
少年抓住頸間的毛巾,手臂迅速下拉,又高高揚起。白色的毛巾飛向空中,最後穩穩落在早在一旁等候的桦地手裡。
他帶着微笑,沉浸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一個響指過後,他睜開雙眼,眼中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自信光芒。
“今年,跟着本大爺一起,稱霸全國。”
歡呼聲如驚雷般爆開,昂揚的情緒瞬間席卷整個網球場。
——真是,一如既往地愛出風頭啊。
站在人群前列,被震耳欲聾的聲浪沖擊着,忍足和宍戶對視一眼,無奈地搖頭。雖然已經做了一年的隊友,但要适應迹部高調的作風,看來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今天,是冰帝校園舉行招新會的日子。
在主教學樓前方的一大片空地上,每個社團都設置了一個攤位。為了讓學生更方便地找到感興趣的社團,這些攤位沿着道路邊緣和教學樓前的花圃整齊排列,圍繞成一個規則的長方形布局。
在各個社團緊鑼密鼓地籌備招新時,冰帝男網部的氛圍則顯得過于悠閑了。
男網部更衣室内。
“看上去很不錯啊。謝了,忍足。”
泷萩之介拿起寫着‘章魚燒風味’的仙貝研究起來。剛剛淋浴完畢,他的發梢末端還帶着未幹的水滴。
“侑士,這個仙貝味道很贊诶!”
一旁的向日也換好衣服,随手拿起一個撕開包裝,津津有味地品嘗起來。
宍戶皺眉掃了一眼更衣室地磚上多出來的碎屑。
“喂,嶽人。馬上就要去吃午餐了,你不用這麼急吧。都吃到地上了!”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課,男網部也不打算為招新會作特别的準備。于是,迹部将下午的訓練調整到了上午開學典禮結束後進行。
“我會清理的啦,亮!”向日應付一句,随後轉向忍足,“對了侑士,這麼說,你整個春假都在大阪咯?”
忍足正拿毛巾擦拭着臉上殘餘的水珠。
“是的,住在親戚家裡,還算方便。沒辦法啊,實在是太想念大阪的食物了。”
“我感覺你在大阪很忙碌诶,每次給你發郵件,你都隔好久才回。也完全沒時間打電話。”
“是有點,因為家裡有個難纏的家夥啊。”
忍足的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難纏的家夥?”向日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女朋友?”
“不要瞎說啊嶽人。”
忍足從儲物櫃中取出校服襯衣,長臂一揮,兩隻手先後穿進袖子,背部緊實的肌肉線條在動作間一閃而過。他随手整理一下衣領,然後一顆一顆地扣上胸前的紐扣。
“侑士,你是不是又變壯了?”
——還變高了...
——好羨慕...
“好像确實有變重一點。”
“好好奇啊!你春假到底在幹嘛!”
忍足有些好笑地瞟了向日一眼。
“沒做什麼特别的事情哦。話說,你的春假不是也過得很充實嗎?每天跟着藤堂她們去澀谷?”
“前兩周是啦,後來梨乃跟家人出去旅遊,我們就沒去了。”
“為了今天,那群家夥還真是拼啊。上杉桑都沒有和迹部一起回英國。”
換好衣服後,宍戶也插話進來。
“宍戶,你也一起去的嗎?”
忍足問。
宍戶點頭。
“泷不是也會被叫嗎?天野說他審美好,很有用。我會被喊,純粹是因為藤堂那家夥想見起司吧。”
起司是宍戶養的金毛犬。藤堂給他發過最多的郵件就是——
「宍戶桑!請問,明天能有幸見到起司嗎?^-^」
泷輕笑一聲。
“那家夥确實是喜歡狗喜歡到不行。不過,那群人都是吧。”
宍戶每次牽着起司出現,都會被那幾個女生團團圍住。一想到他在中間手足無措的樣子,泷就忍不住發笑。
宍戶有些不爽地瞥了泷一眼。
“诶?亮?這袋東西我怎麼看着有點眼熟?這個顔色,這個logo...”
向日探過腦袋,觀察着宍戶的儲物櫃。宍戶的櫃子裡通常隻有健身裝備之類的,換洗衣物也是随手疊好放在一起。現在有一個大袋子列于其間,很是突兀。
宍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但是他很快鎮定下來。
“是藤堂那家夥昨天落在我家的啦。她讓我今天幫忙帶來,但是一早上都聯系不上她,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诶?!”向日驚訝地大叫,“家裡嗎?你們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啦?”
忍足正從儲物櫃中取出一個淡黃色的小物件,放入校褲的口袋。聞言,他側頭看向宍戶的方向,目光在向日說的那袋東西上停留數秒。
泷也悠悠回頭,掃了他們一眼,但很快又低頭專注于整理自己的櫃子。
“之前遛起司的時候碰到過幾次,然後發現我們好像住得還挺近。”
向日的八卦之魂被點燃,目光火熱地看着宍戶。忍足面色平靜,但也沒有移開視線,仿佛在等着他繼續說下去。宍戶輕歎一口氣,開始講述和藤堂夕夏變熟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