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連女生都打不過。我看那個紅頭發的也不怎麼樣。”
場邊傳來奚落聲。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所有人聽清楚。
藤堂夕夏心頭一震。
她沒有想過,身為男選手,向女選手挑戰需要承受的壓力。看着向日眼眸一黯,她收緊雙手。
“你知道自己很強,對吧。”
她說。
向日擡頭,臉上帶着些迷茫與空洞。
“你很強。為了打敗你,我做過很多功課。永遠,不要懷疑這一點。”
她再一次加大指尖的力度,想要将這份堅信傳達過去。
場邊的嘲諷還沒有停止。裁判剛宣布完比分時的那股熱潮散去,場子漸漸安靜下來。那人刻薄的話語愈發刺耳。
迹部等人向發聲處望去。那個出言不遜的男生,是網球部二年級的學長小谷正人。他剛剛被一年生拉下正選的位置,對迹部上位的事很是不滿。平日裡無事尚可相安,可一旦得着機會,他必定借機發難。
“喂,那邊那個。喂,說你呢。”
藤堂夕夏早已松開向日的手。她向着小谷正人的方向移動了幾步,朝他大聲喊話。
“來吧,打一場。”
她看着他,腦袋飛速地向着球場側點一下,示意他上場。
她自然不清楚男網部裡的那些隐秘,隻是看到那個男生也着一身網球服,猜測他也是網球部的。
他喋喋不休的惡劣言辭,在她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又來了,那仿佛隔在玻璃片中的譏笑聲、叫嚣聲,頭皮傳來刺痛,名為理智的神經再次面臨挑戰。
先前那股難言的情緒正在體内迅速凝聚。
它即将成為一刃利劍,破空而出。
“藤堂!”
清水純子從教練椅上“唰”地一下站起來。
“不是覺得對手是女生的話,你就一定能赢嗎?”
沒有理會清水部長警告似的呼喚,也沒有回頭,她正視前方自顧自地繼續說。
“試試看啊。你不敢嗎?”
猶如盯緊獵物的獵豹,藤堂夕夏的眼神死鎖在小谷正人身上。
“你剛剛打完一場比賽。給本大爺清醒點。”
迹部的聲音從側面傳來,藤堂夕夏猝然回頭,直視他的雙眼。烏黑的眼睛裡有不耐,有倔犟。
“剛剛打完。所以呢?”
迹部挑眉,眼眸微眯。
“他是二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