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聲音自門口響起，被點名的李麒打了個激靈看過去。

看到張雨岚跨步走進來，李麒下意識心虛，很快又反應過來又不是他惹事，不應該心虛，于是鎮定下來打招呼。

張雨岚确實沒有責怪他，而是打量他沒有受傷之後，才看着他的頭發笑問:“什麼時候養的紙人，怎麼别在頭發上？”

李麒聞言，往旁邊肩膀看去，小紙人已經不在那站着了，順着張雨岚的目光往頭發上一摸，順利把紙人抓了下來，想起樓下俞湳淵的動作，也笑了:“原來是你。”

“湳淵送的，剛養沒多久。”

張雨岚點點頭，看向俞湳淵說有事跟他說，示意他跟她出去，還讓李麒不許跟過來。

兩人沒有走遠，在門口李麒視線看得到的地方，他看到俞湳淵開結界的動作了，所以隻看得到他們交談的身影，不能聽到内容。

李麒看着他們若有所思，這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

他們交談的時間不長，沒一會就撤了結界回來，張雨岚進來跟李麒說她先回去了，并叮囑他之後遇到事情盡量不要沖動受傷。

她離開時還跟洛書沉打了個招呼，洛書沉沖她點點頭，帶着店主走過來對李麒他們說他和店主要去後面查看監控是否有錄到内容，如果錄到的話就拷貝一份。

那些學生已經貼過混淆符了，他和店主進去後可以讓他們先醒來回去。

“好的，交給我們吧。”李麒同意了，畢竟都是一起過來玩的人。

——

此時，一條胡同的矮平房内。

“怎麼還回這裡？”

覓茹看一眼熟悉的大廳，理着寬大的衣袖問道。

“租期還有一段時間。”

“誰問你這個了！這裡不太安全吧？上次你殺的那個道士處理幹淨沒？”

“暫時不會有人發現這裡。”樓月随口回答覓茹的問題，他把一個八邊形的木闆放到桌上，木闆中間凸起一個圓球，手指抹過，圓球亮了一秒又歸于沉寂。

覓茹沒有發現樓月的動作，她在整理自己的儀表，之前本就經曆了一番戰鬥，更何況樓月是一點都不客氣地直接拖拽這她的手臂帶她過來的，衣衫發飾都有不同程度的淩亂。

“真是！你們妖族果然是一群粗暴的家夥！”說到這裡覓茹忽然想起大人也有妖族血統，但她大部分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忽視，導緻她的話語也時常誤傷到大人。

她默默把剩下想說的話吞回去，轉而道:“樓月，這邊交給你了，制造鬼王的事需盡快，妾身先回……”

有殺氣！

她變不成影子！來不及了！

覓茹險險偏離一點位置。

帶有紫色紋路的刀刃偏離要害插進她的身體裡，這柄刀似乎對陰魂有特殊傷害，一股被拉扯的痛感自傷口蔓延，體内的力量被刀刃内的力量吞噬着。

“克制影鬼一族的法器？”覓茹捂着傷口，視線這才掃過桌子上的木闆，就是這東西讓她不能變成影子。

“你在做什麼？若是因為妾身的話讓你不悅，妾身可以向你賠禮道歉，何必這麼大動肝火。”

“不，與這個沒有關系。”

樓月無神的雙眼盯着她，覓茹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像是被天敵盯上的獵物，憤怒地大呵:“你要背叛大人嗎？”

“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從來沒有效忠過他。”

隻是目的一緻的合作關系罷了，但是現在他的目的已經更改，不需要再合作了。

看到樓月再次做出攻擊姿态，覓茹咬了咬唇，抽出頭上的幾枚發簪，像發射暗器一樣扔過去，她自己也沖向他，手中多了一把短匕。

簪子被悉數打飛，但覓茹也不指望簪子能有什麼作用，它們隻是擾亂視線用的，有一枚飛向的是窗戶，當啷一聲就把玻璃撞碎，看到簪子暢通無阻地飛出去，知道隻是限制了影鬼的能力。

但她知道就算這樣她也逃不出去，她清楚樓月的能力，想到這，覓茹的眼神逐漸堅定。

額頭長出一長一短的雙角，膚色從冷白變成青白色，她最讨厭這幅鬼态，但現在鬼态最有利，露出鬼态後勉強還能操縱影子。

無數黑影如同黑布一樣吞噬樓月，阻攔着他的視野，也壓迫着他站立的空間，鬼态的覓茹速度極快，拼着必死的決心攻過去。

一隻黑鳥從黑影裡飛出，直奔破碎的窗口飛去，在黑影内的樓月察覺到外面的動靜，手中的長刀直接扔出去，破開黑影直追飛鳥，不顧覓茹的匕首已經要劃開他的脖子。

“瘋子！”

覓茹沒想到他會選擇不攔攻擊攔報信的信使，但這也是她的機會！

握緊匕首再次刺向樓月的脖子，樓月向後一撤，手擡了起來，打散飛鳥的長刀猶如有引力一般，迅速回飛，直接穿透覓茹的心口。

“彼此彼此。”

樓月冷眼看着覓茹的身影逐漸變淡，被長刀吸收到刀内。

他捂住脖子上的傷口止血，順便清理室内的血迹，要清理氣息時停了一下才繼續動作。

“不能全部清掉……他會被發現……”

竹市，一座莊園内。

坐在老闆椅上假寐的少年猛地睜開雙眼，黑色的羽毛紋路從他額頭橫穿左眼到達臉頰，使少年的臉看着異常詭谲。

“茹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