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的影響是很大的,就算是法律也要為輿論讓步……”夏母突然頓了頓,話風一轉像是試探又像是早就确定了。
“四年前,你父親派人送來的證據,恰好能證明我丈夫的死是因為那個醉鬼。”夏母指尖撫過一旁放置的照片。
“但現在想來,那份證據太‘及時’了。就像……”她忽然擡眼,“就像他早知道我會接手那個案子。”
林疏月心中一凜,怪不得從一開始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現在的夏母恐怕不再認為自己父親是恩人了,但她的表面卻依舊鎮定,“夏律師。”
對方的目光緊緊鎖住林疏月,并不想将這件事也輕松揭過,“我曾經以為那隻是巧合,可如今再想,哪有這麼多巧合。林小姐,我想我需要一個真相。”
“您這麼問我想必心裡已經有定論了不是嗎?”林疏月試圖與夏母周旋。
“我心中是否有定論不重要,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坦誠才是關鍵,同樣的也讓我看看你和你父親是不是同樣‘兩面三刀’的人。”
嚴肅的表情讓她完全沒辦法忽略,林疏月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一關避無可避。
“可以,但是我希望先不要讓夏樹知道。”看着夏母若有所思的态度,還是屈服了終歸是要知道的,于是她又把她最不想提起的“證據”再次講述了一遍。
夏母聽後,并沒有表現出特别的情緒,隻是看向林疏月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你真的愛我女兒嗎?”
這個問題來得太過突然,林疏月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辦公桌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着,每一聲都像是在催促。慌亂之中,林疏月聽到自己反問“這重要嗎?”
夏母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聲,完全沒有剛才嚴肅的樣子“你呀,明明跟我談判的時候那麼果斷,怎麼一遇到感情的問題就逃避?”
“我是夏樹的媽媽,我未來的‘女媳婦’,居然反問我愛不愛她重要嗎?”
林疏月被她的笑聲弄得有些窘迫,這下真的有點像見家長了,不自覺的别過臉有些不敢看夏母的表情。
“你不會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我女兒我最了解了,她當時跟我打電話那麼興奮那麼開心,随便猜猜就知道肯定是你們兩個又怎麼樣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林疏月還是沒有從‘事情進展居然這麼順利’的想法中回過神來“所以您一點都不介懷我是殺害您丈夫兇手的孩子……”
“我不是不介意,我隻是為你的坦誠高興,我相信你和他不是一類人。”
“但我不能保證我女兒知道了會怎麼想,當年她因為這件事自責了很久,無論她怎麼抉擇我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言外之意就是,夏母接受歸她接受,如果夏樹本人不能接受的話,她也不會幫林疏月說話。
林疏月沉默良久,夏母這番話,像是給她開了一扇窗,卻又留了一道門,門後是夏樹未知的态度,像一團迷霧。
“我尊重她的決定。”
“如果她真的沒辦法接受,我會主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