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她晃了晃夏樹的肩膀,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做噩夢了?”
夏樹猛然睜開眼,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縮。她盯着季忘舒看了幾秒,突然松開手,扯出笑:“季老闆……”
季忘舒抽回手,冷哼着從抽屜裡翻出退燒貼,“啪”地拍在夏樹腦門上,“林疏月要是看見你這德行,得把我病房拆了。”
夏樹蔫蔫的,覺得自己被寒氣包圍于是麻溜縮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她很忙,不會來的。”
季忘舒忽然想起多年前,林疏月也是這樣縮在牆角,校服上沾滿泥水,手裡死死攥着被撕碎的作業本。那時的自己拽着她往家跑,嘴裡嚷着“哭有什麼用”,讓她找她喜歡多管閑事的爸來幫忙,回答自己的隻有輕飄飄的一句話“他很忙,不會來的。”
“你知道她為什麼非要和董事會死磕嗎?”季忘舒突然開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退燒貼邊緣。
“不是為了東升,而是為了把那些你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部都扼殺在裡面。”她頓了頓,嗤笑一聲,“當然,可能也包括她自己的幸福。”
夏樹沉默了很久,忽然從被子裡伸出手,輕輕勾住季忘舒的小拇指:“季老闆,你其實……很害怕她變成林海那樣的人吧?”
季忘舒像被燙到似的甩開她的手“少自作聰明。”
“别來這套啊,我不吃這套,下次把這招用來對付林疏月……”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林疏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季忘舒盯着看了兩秒,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直接按下免提——
“夏樹怎麼樣了?”冷清的聲音裹着電流傳來。
季忘舒瞥了眼裝睡的某人,故意擡高嗓音:“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飛的嘩啦聲,緊接着是椅子拖地的刺耳摩擦:“季、忘、舒!”
“騙你的。”她翹起二郎腿,嘴角咧開惡劣的弧度,“不過某人夢裡想你想的也挺狠的,要不要來當替身?”
“你跟她?睡在一 起了?”林疏月咬牙切齒的聲音讓季忘舒忍不住想大笑,這也太有意思了,兩個人又在意又别扭。
季忘舒笑得前仰後合,“對呀,孤女寡女共處一室,還同床共枕呢。你就不着急?”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疏月冷冷道:“你最好是騙我,不然……”
沒等林疏月繼續威脅她,季忘舒直接眼疾手快的把電話摁了,任憑之後林疏月怎麼打她都不接。
月:你死了嗎?
季忘舒把手機倒扣在床頭櫃上,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夏樹從被子裡探出頭,嘟囔着:“季老闆,你就别逗她了。”
“逗逗她有意思,你沒聽見她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多關心‘咱倆’的感情。”季忘舒止了笑,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夏樹知道她這是為了讓自己放心吃個定心丸,雖然林疏月很忙但是還是在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