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應晚真吸了吸鼻子,把剛剛突然湧起的淚意憋回去,深吸了口氣,“其實這個脖子也不是我要抹的,當然,也确實是我做的。
“我當時把鐮刀放在脖子上隻是希望能通過這個舉動讓大家都關注到這件事,因為這種事防不勝防,你也知道的。
“以前我們沒結婚他就騷擾過我,現在是聽到我們假結婚的消息,所以時不時又來。我這樣做也是想要徹底把事鬧大,鬧大了他們就不敢這麼明目張膽找我了,至于傷到脖子這事,當時人太多了,所以我也沒注意就傷到了脖子。”
應晚真一直關注着周久遲的神色,看到周久遲的神色從擔心變得越來越冷,便馬上抓住了周久遲的一個胳膊,“别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你放心吧,我比誰都更珍惜我這條命。
“而且這次也有了好結果,王二狗和李富貴兩個人給我寫了道歉信,大隊一份我一份他們自己拿着一份,要是以後他們再犯,我就會拿着這封道歉信新賬舊賬一起算。”
周久遲原本冷硬的臉随着應晚真的觸碰也變得緩和起來,
“嗯,好,我知道了。那你還有哪裡傷到了嗎?”
應晚真搖搖頭,“雖然今天鬧得這麼大,但是以後閑話還是不少的,而且……外面都在傳我們假結婚,他們都會說你。”
周久遲看着應晚真心疼的眼神,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本來娶應晚真就是他想要的,都是他占了便宜。
“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說了,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在這裡過得艱難,雖然我也不能很大程度地改變這件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我家有一個避風的地方。”
應晚真點點頭。
周久遲看着對自己笑的應晚真,把今晚壓在自己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晚真,現在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但我是個男人,對我的影響沒什麼的。當初結婚的時候,你說的我都沒忘也不會忘,所以你可以安心住在我這。”
應晚真愣了愣,就看到周久遲拿着碗離開了房間。
他的動作很輕,而外面的天也很黑。
應晚真在床上沒等多久就看見周久遲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在自己的被窩躺下了,“睡吧,明天不要去割稻子了,你的脖子受不住這個稻芒,我明兒也去秋收,你多休息會兒。”
說完,周久遲也不等應晚真反應就拉過被子蓋上了。
應晚真看着周久遲的後背好幾眼,才熄燈躺下。
黑夜裡,應晚真并沒有馬上睡着,而是想起了當初周久遲找到自己要跟自己結婚時說的話。
當時應晚真對周久遲的印象隻停留在他是這個村子裡最有出息的年輕人,曾經參過軍,現在更是縣城運輸隊的司機,除此之外,就是他幫忙給自己解圍,最後就是經常在自己一人走路的時候不遠不近地跟着,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第一次周久遲問應晚真要不要嫁給他的時候是因為周久遲多次給應晚真解圍,所以就有閑話說出來了,周久遲知道後就來問應晚真是否願意嫁給自己。
所以對于周久遲的求婚,應晚真其實是意外的,同時也是害怕的。
她知道自己的成分不好,所以是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而這個村子裡最有出息的年輕人為什麼要娶自己,可能自己這副好樣貌吸引了他,但樣貌這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而且因為流言蜚語在一起就更靠不住了。
但是那時候周久遲說的是,“我的成分好,你嫁給我别人就不會對你說三道四也不會總是騷擾你。我們可以假結婚。”
應晚真清晰地記得當初自己的回答,“我為什麼相信你,相信你和那些流氓不是同一類人?”
周久遲很明顯愣了一下,應該是從來沒人把他和流氓混為一談吧。
後來他的回答是,“我向國旗宣誓,我周久遲為人正直絕對不是那種下三濫更不是什麼臭流氓。”
此時的應晚真對這些是最不屑一顧的,畢竟自己的父母就是在國旗下被下放,别說是不是在國旗下,就是宣誓她也一點不信。
所以第一次的求婚是無疾而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