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無雲,稻穗一片金黃。
應晚真直起身子用手背抹了把額上的汗,現在太陽已經快升到正中間了,但是村裡大喇叭還沒響,也就是說還沒下工。
今天她分到的這一片地隻割了三分之一的樣子,雖然原本分給她的就少,但也确實是她的承受極限了。
重生回到成為知青的這會兒已經快一周了,但是很不巧,現在正是秋收的時候。
她前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下地的活了,這兩天做起來隻覺得腰酸背痛頭暈眼花的。
應晚真偷偷看向周圍的人,大家都彎着腰幹自己的活,也沒人發現她停下了。
她看向離自己不遠處的周母和周大嫂,才喘兩口氣便繼續開始自己的割稻生涯。
重生這幾天來,她每天出門薅豬草,現在正是秋收的時候,老老少少都出門了,别說她這個身份尴尬的人。
為什麼說她身份尴尬呢?不僅僅是因為她是知青,更是因為她父母是被下放的,當然還有一個就是她嫁給了村裡現在最有出息的人周久遲,但是在一個月前傳出來應晚真壓根沒和他同房。
應晚真剛重生回來那幾天還是慌亂迷茫的,而且她生活在周家村的年份已經距她很遠了,因為她死的時候已經二十一世紀,說起來現在這時候在她記憶裡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不過可能是這裡的環境,倒是把她那深埋的記憶給勾起來了。
現在她已經理清楚了目前是怎麼一回事了。
也就是自己下鄉兩個月後傳出自己父母被下放的消息,後來自己便因為這個身份還有十裡八鄉都沒有的容貌被人給盯上了。
她這樣的身份在這樣的年代又加上這樣好的容貌,隻能說是一個大寫的不平靜了。
在經過多次提心吊膽和流言蜚語之後,她答應了同村周久遲結婚的請求,當然這個結婚并不是真的成為夫妻。
但說到底還是應晚真得到真實的好處,畢竟成為了村裡人,又是村裡頂有出息的後生周久遲,他是退伍軍人現在是貨車司機,因着這身份最起碼不會有别人再敢明目張膽地調戲她。
可好景不長,在一次周久遲出車的時候,她因為生病被周母謝紅英進了兩人的房間這才發現結婚幾個月了,結果兩人都沒睡在一起。
這下可把謝紅英給氣壞了,當初她就不同意應晚真進門,嫌棄她幹不了活,嫌棄她長得太惹眼,嫌棄她是牛鬼蛇神的女兒,但是架不住自己兒子喜歡,她才勉強答應,結果……
應晚真這一個月來過得不可謂不艱難,當然周久遲在事情被發現的第三天就回來了,但是他隻有一句話,應晚真是他媳婦,什麼都變不了。
因為家裡發生這些事,所以他連着推了兩次長途出車,現在是不能推了,隻能去出車。
也恰好正是秋收的時候,就算兩人沒同房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現在也還算平靜。
而且因為看到了周久遲的态度,再說這種房裡的事,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兩個人沒同房的,畢竟都住一起了,他們也想象不出周久遲怎麼會這麼孬,當然他們也是心裡想想,更多的還是看熱鬧。
盡管很多人看不慣應晚真,但也隻是私底下說說。不過這也隻是普通人,另外一些就不這樣了……
應晚真又割了一小塊地,她又有點撐不住了,汗水都流到眼皮裡了,她忙用手背擦擦,要是流進眼睛裡,那可就有的難受了。
“呦,這不是周老三婆娘嘛?哎呦,這割稻子累不累,要不要哥來幫你?”
應晚真眼神漸漸冷下來,她知道這個人,這人就是周家村出了名的二流子王二狗,天天到處溜達,好吃懶做,嘴裡吐不出象牙,還總是往應晚真面前湊。
當然在應晚真結婚後沒傳出沒同房之前,他是不敢往應晚真面前挨的。
“哎呀,應知青,這是什麼表情嘛,看見我怎麼這個樣子,你看哥,這大熱天的還來看你,要不然我給你割稻,看你這累的!”
說完,王二狗身邊的狐朋狗友李富貴添了一句,“二狗子,這割點稻子哪會累,你看應知青這表情,我看倒像是晚上沒被伺候好!”
“沒伺候好?周老三這麼不行啊?連自己媳婦都伺候不好?”
應晚真沒什麼力氣,而且她自小的道德和教養早就注定了她不是那種野路子的人,她一向走的都是正道,當然也是和别人鬧不起來的人。
但沒想到他們越來越過分,看到他們的動作和各種說的話,應晚真突然覺得也許就是自己這幅樣子,讓他人覺得自己好欺負了。
她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鐮刀,頓了頓,突然往田岸走。
王二狗兩人看着應晚真心裡一跳,但是轉頭一想,不過就是個女人怕什麼,她敢來,到時候被按倒了那可怪不了他。
想着,王二狗還毫不掩飾地從頭到腳把應晚真掃視了個遍,斜着嘴叼着一根草,
“過來是想哥了嗎?要不要哥伺候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