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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願為姑娘試香。”春桃突然搶過手爐,炭火灼紅掌心。清梧的箭袖掃落她發間銀簪,簪頭東珠滾入香灰,映出帕上梅枝的倒影——那發絲繡的紋路遇熱竟浮出血色暗碼,恰是漕船離港的時辰。
五更梆聲碾過回廊時,春桃的耳語比雷聲更驚心:“今晨林府送來口信,說西跨院的狸奴吃了死耗子。”明鏡的指甲掐進妝台木紋,想起冰河裡沖走的桃木牌——“不向東風”的誓言,終究抵不過深宅的鼠患。
清梧忽然翻窗而入,月白中衣沾滿夜露。她将染血的匕首插入妝奁夾層,刀柄刻着新紋——正是春桃腕間紅繩的編法。安神香的青煙在三人間織網,明鏡忽覺頸側刺痛,原是幼螳揮刀劃過的血痕,竟與清梧護腕的螳螂紋嚴絲合縫。
晨霧漫過滴水檐時,春桃捧着碎瓷退下。明鏡展開染血的漕船圖,見帕角梅枝的血碼已被香灰掩去。清梧的箭袖掃過菱花鏡,鏡面忽現水痕——原是昨夜雨水滲入瓦縫,将兩人的倒影融成扭曲的藤蔓。
“明日醜時三刻,”清梧咬破指尖在鏡面書寫,血珠順着水痕蜿蜒,“碼頭第三艘漕船,貨艙底有蜂蠟拓的鎖眼。”
驚蟄的雨終于傾盆。明鏡望着春桃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石榴裙擺沾滿安神香的灰燼。妝奁深處,幼螳正在碎瓷間蛻皮,新生的碧綠前肢揮向虛空,恰似斬斷紅繩的利刃。她忽然将染血的帕子投入鎏金暖爐,火光竄起的刹那,聽見瓦當上傳來三輕一重的叩擊——那是清梧在數冰河畔的七步,亦是命運在叩響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