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川想勸一勸韓冷,卻也知道無法說服她,隻好道:“他既然知道自己有病,說不定慢慢會知道怎麼控制自己。”
劉雲川看了看韓冷,她并沒有多餘的表情,劉雲川心中反倒生出了别的情緒,隻覺心中堵得厲害,隻好轉過頭去喝了一口酒。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回到過去,會不會不一樣呢,可人又怎麼能回到過去呢?人總是要朝前走的,隻可以偶爾回頭給以前的自己打個招呼,來不及說不要做錯了,也要原諒那時候的自己。”
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有這般交談過。
她向來隐忍,始終不願意說自己的事兒,最開始他以為是害怕被人揭穿她父親的身份,後來他才明白,她隻是覺得自己無所依靠罷了。
韓冷吐了口氣,語氣變得輕松,笑道:“你呢?”
劉雲川想了想:“我媽在美國待了三年去世,我便回來了。”
韓冷問:“為什麼不試着和殷琪交往?”
劉雲川道:“我怕分不了。”
韓冷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蜷縮在床上,拿着酒杯喝酒。
劉雲川伸手讨要酒杯,韓冷并不理會,反而一口幹了,準備再給自己倒一些。
劉雲川上前拉了她的手,一把拿過酒杯道:“你不能喝那麼多。”
韓冷伸出一根手指對劉雲川道:“一點兒,就一點兒。”
劉雲川剛要說話,卻見韓冷手指上有東西閃爍。
多年不見,他依然是一眼便能認出來是在美國買的戒指,他曾帶着它回到這兒,她卻已經消失了。
他憤恨地将它扔到了冬日的雪地裡,最終卻又遍地尋找了回來。
劉雲川眼神驚閃,想起他把它放在了車庫那個儲物間,握住韓冷的手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韓冷道:“昨天,所以才給你打了電話。”
劉雲川道:“我以為網上那些人的話傷到了你……”
原來她隻是看到了戒指,劉雲川松了一口氣,又見韓冷戴了這枚戒指,心中生出希望,開口道:“韓冷……”
韓冷埋頭繼續道:“我最難熬的時候,曾将用一枚硬币來決定自己要不要從三十二層的樓上跳下去。然而當決定要我死的那一面跌在污水中時,我突然不想那麼聽命運的安排。可能我天生反骨,即便現在仍然很難熬,但我依然不想聽命運的安排。”
劉雲川的眼神溫柔地看着韓冷。
韓冷仰着頭,咬了咬嘴唇,突然側身去吻了劉雲川。
韓冷的唇上還有絲絲紅酒的味道,她隻是如貓一般輕輕碰了劉雲川的嘴唇,便已乘機從劉雲川手中搶下了紅酒。
等她想要溜走時,卻被劉雲川捧住了臉,如侵略般吻住了韓冷,炙熱而潮濕的吻讓韓冷幾乎快要沉溺其中,再幾乎快要喘不過氣時,她推開了劉雲川道:“等一下。”
劉雲川撐起身子看着韓冷,電視機投下的微弱光線勾勒出韓冷瘦弱的身形,她在劉雲川不解的目光中道:“站在你面前的韓冷,除了身上這些疤痕,還有失眠,還有酗酒,還有抑郁,狂躁,還有現在的聲名狼藉……”
話還沒有說完,劉雲川便已抱住了她道:“對不起……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丢下你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竟帶着一些鼻音。
韓冷被劉雲川緊緊箍着,看不見他的臉,她繼續道:“現在這樣的我,你也還是愛嗎?是愛而不是覺得虧欠嗎?”
說出這樣的話,韓冷的聲音已經在顫抖了。
耳旁傳來劉雲川的歎息,他用力抱住韓冷道:“曉憶,我愛你,一直都愛你。”
韓冷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決堤而出,這些年的委屈也罷,不甘也罷,都一并發洩了出來,她哭得極是傷心,連身體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她将臉埋在劉雲川的胸口,頃刻之間便覺劉雲川的胸口一片濕潤,她伸手要去抹掉眼淚,卻已被劉雲川托起臉吻住了眼睛。
韓冷閉着眼,劉雲川的吻滑下來,那綿延不斷的親吻和撫摸着自己背脊的溫熱掌心使韓冷顫抖着得身體慢慢平複,又變得炙熱起來,她仰着頭,任由劉雲川的吻烙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雙手牢牢環住劉雲川,像是怕再把弄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