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戴着手套，也理不清手裡的錢，隻道：“多了，多了。”

韓冷笑着，放大了音量道：“回去給自己買些好吃的！”

說罷便起身朝前走，跟在了前面那群還未歸宿的年輕人身後。

包裡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卻看到了劉雲川的名字。

她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接通電話道：“喂。”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在寒風中有些變調：“在你對面。”

韓冷吓了一跳，循聲望去，看到了街對面拿着手機的劉雲川。

綠燈一亮，他便大步走到了韓冷面前，看着她頭頂上還在一閃一閃的發箍，輕聲笑了出來。

韓冷這才回過神來，伸手取了下來。

“挺好看的。”劉雲川忍住笑意道。

韓冷的表情依舊嚴肅，問：“有事？”

劉雲川道：“公司年會，出來就看到你在外面晃蕩。”

一到年關，各個公司便都忙着開年會。

見韓冷不搭話，劉雲川繼續道：“我有事兒跟你說。”

韓冷問：“林雪嬌的事兒？”

劉雲川道：“是《綠色通道》的事兒。田尼那邊的公關把事情處理完了，電影應該會很快送審，他們也會加快速度，避免夜長夢多，所以大概明年中旬之前就會上映了。”

倆人又走了一段路，沉默片刻，劉雲川清清嗓子，從大衣裡掏出一個盒子：“年會抽得禮物，送給你吧。”

韓冷看了劉雲川一眼，因為太冷，他的鼻尖有些紅。

韓冷拒絕道：“我不要。”

于是劉雲川将盒子放進了韓冷衣服上的帽子裡。

跟以前一樣。

韓冷停下腳步，想要說什麼，卻聽劉雲川道：“我以前看了一部港劇叫《月墜千次》。”

韓冷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隻應道：“我沒時間看電視劇。”

劉雲川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覺得裡面的女主角跟你長得很像。”

韓冷繼續開口：“沒看過。”

劉雲川輕笑了幾聲，又道：“昨天經過一家商店，看到電視上又在放，一開始還以為是你。”

韓冷點點頭：“嗯。”

“真的很像。”劉雲川說。

“嗯。”韓冷還是隻點頭。

劉雲川想了一會兒道：“紮起頭發的時候沒注意，把頭發放下來挺像你的。”

“嗯。”

劉雲川還想說什麼，韓冷突然開口：“你想說什麼？”

她看着終于沉默的劉雲川，他的内心好像掙紮了許久才開口道：“我第一次看那個電視的時候，大概是我們分手第四年，我以為時間長了就什麼感情都淡了，誰知道看到一個跟你很像的人，也會想你在哪兒，在幹什麼，過得怎麼樣。”

韓冷臉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手卻在微微發抖。

劉雲川等着她再說點兒什麼，可韓冷絲毫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他隻好繼續道：“我一直想，如果我們回到以前會怎麼樣。可我見到你才知道，隻有我還在原地，你已經潇灑地走遠了。”

韓冷心猛烈地跳動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雲川看着韓冷，想從她的眼裡看出情緒，然而她的眼神裡除了一絲閃動，再無其他情緒。

很久之後，韓冷開口道：“你想跟我說，你對我還有感情嗎？”

劉雲川喉結滾動了一下，才堅定道：“對。”

韓冷沉默着。

劉雲川無奈道：“你出車禍的時候，賀林岚攻擊你的時候，你被人騷擾的時候，我都希望能在你身邊。”

韓冷卻冷冷地道：“但是你從來都沒有在我身邊。”

“但我希望以後能在你身邊……”

“不能。”韓冷打斷了他的話。

是長時間的沉默，冬日裡這樣的沉默讓韓冷覺得渾身都冷透了，她想要逃，腳步卻始終邁不出去。

她努力使自己鎮定，頗為潇灑地笑道：“我一個人習慣了。”

劉雲川輕輕歎了口氣。

到底，這樣的結果也是他能預料的，或者說，比他預料到的要平靜得多。

韓冷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隻淡淡道：“劉雲川，我也問過我自己，如果那時候我們不分手會怎麼樣呢？後來我想明白了，就算我們那時候不分手，我們以後也會因為其他的事情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