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川将浴巾塞給韓曉憶,沉聲道:“趕緊去。”
韓曉憶穿好睡衣出來,劉雲川已經走了,沒想到走之前還給自己的床鋪了幹淨的床單和被褥。
韓曉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吹幹了頭發,正準備睡覺,就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
她趕緊下樓,就見劉雲川提着一個袋子走了進來,看到她下樓,便道:“過來吃點兒東西。”
“哦。”韓曉憶局促地走到了飯桌前,看他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烤串遞給自己。
“都兩點了,還有得賣嗎?”韓曉憶問。
“酒吧那邊通宵都有。”劉雲川拎了一聽啤酒給韓曉憶,“喝不?”
韓曉憶搖搖頭,劉雲川便自己打開了啤酒,猛地喝了幾口,才擡眼略帶挑釁地道:“繞一圈不還是得回來?”
韓曉憶嘴裡咬着吃的,忍不住開口道:“那也算繞了一圈。”
“哼。”劉雲川冷哼一聲,擡眼看到了韓曉憶的脖頸。
她還是穿着上次那件白色的棉質睡衣,但是衣領的系帶松散着,順着脖頸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
劉雲川喉結滑動了一下,埋下頭道:“你衣服沒穿好。”
韓曉憶埋頭一看,瞬間面紅耳赤地放下手中的烤串,去系自己睡衣的帶子,隻覺得一股熱氣直沖天靈蓋,恨不得立刻就跑上樓。
劉雲川卻道:“就你這身材,也沒什麼好遮的。”
韓曉憶羞憤不已,咬着唇看向劉雲川道:“那你看什麼看?”
劉雲川氣笑了:“你自己沒系好,你怪我眼睛?就在我正前方,我不看我裝瞎子?”
韓曉憶被怼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拿起烤串繼續道:“沒什麼好看的就沒什麼好看的呗,也礙不着你什麼。”
劉雲川看着臉上绯紅一片的韓曉憶,又灌了自己幾口酒。
吃完烤串,韓曉憶收拾了桌子,劉雲川已經上二樓了。
她在水池邊洗着帕子,低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想到他說的那句沒什麼好遮的,心中難免有些不自在。
等上了樓,劉雲川突然從主卧走出來,在有些陰暗的過道裡吓得韓曉憶縮了縮脖子:“你怎麼不開燈?”
劉雲川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房東退你錢了嗎?”
“退了。”韓曉憶道。
“那還算不笨。”劉雲川略感欣慰。
韓曉憶張大了嘴,覺得劉雲川是在諷刺她,立刻上前拉住他道:“我在心中就這麼笨嗎?”
劉雲川站在昏暗的走廊裡,臉上的笑意有些明顯:“你一直都很笨,你自己不知道嗎?”
韓曉憶有些生氣,質問道:“我不就被人騙了一次嗎?你有必要一直記在心裡嗎?”
劉雲川卻突然走近她,道:“一次?要不是我今天來接你,你準備住哪兒?住酒店?還是網吧待一晚上?”
韓曉憶急了:“我不能住酒店嗎?我不能去網吧待一晚上嗎?我不能找别的朋友嗎?我就……”
劉雲川的臉在黑暗中貼了過來,帶着一絲狡黠和壓迫,用那雙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看着她道:“那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逼得韓曉憶緊貼着走廊的牆,她雙手撐在牆上,後頸和掌心冒出密實的汗來,支吾着道:“你……你說了讓我搬回來的……”
“你說不用了。”劉雲川看着她,挑眉道。
迎着這樣的目光,韓曉憶咬牙道:“你要是不樂意,我馬上收拾東西就走。”
說完她就朝自己那間屋子走去,卻突然被劉雲川一把拉住,寬大的手掌輕易就将她的手腕牢牢锢住:“我不樂意我還大半夜來接你?”
“那你說我笨?”韓曉憶故意忽視劉雲川手掌傳來的溫度,執意要将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我隻是怕你一個小姑娘沒什麼社會經驗,像上次一樣吃了虧也不跟我說。”劉雲川解釋道。
“我又不會永遠都是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小孩子,而且你又不是我誰,我跟你說幹什麼?給你添麻煩嗎?”韓曉憶提高了音量道。
劉雲川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星子一般閃耀,盯着她道:“我是你的誰?我現在是你的房東,你的債主,你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韓曉憶的心劇烈地跳動着,她無比慶幸在這個黑暗的走廊裡沒有足夠的光線能讓劉雲川看到自己漲紅的臉。
她扭開自己的手腕,強壓着自己劇烈的心跳,笑着道:“謝謝房東大人,謝謝債主大人,我現在已經變聰明了,您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劉雲川松了手,看着奔跑回去的韓曉憶,站在黑暗之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敲了敲韓曉憶的門,語氣稍顯得溫和了一些,又道:“我沒說你笨的意思啊,你别老惦記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