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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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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關城黃沙遍地,熾熱的圓日高懸廣袤無垠的戰場,銀白頭盔下一層層熱汗從褐黃的皮膚流入正下方又一層铠甲,雪白軍馬上下回蹬矯健的前腿,馬鼻呼哧散發熱氣。三萬大軍整裝待發,鎮守在城門外。

轟隆轟隆——

烏泱泱的赤兔馬裹挾铠甲與兵器相互碰撞的鐵鳴,五萬黑色的騎兵手持蒼容的戰旗,從北側山脈裡浩浩蕩蕩奔湧而來,馬蹄不歇,宛如蝗蟲過境,一寸寸蠶食他國的領地,勢必以五萬之勢攻破三萬人血肉鑄就的城壘。

呼——

站在城牆上的戰士昂頭一吹,小臂粗的牛角将沖鋒的前序傳遞給滿目瘡痍的黃土與三萬士兵耳中,鼓聲震震,年輕的小将軍從腰側拔出六尺長劍,沖殺聲響徹雲霄。

馬蹄卷起漫天黃沙,将軍揮舞長劍,從馬背上挑下敵人的頭顱,脖頸仰天噴灑熱血。黑與白在刀劍與厮殺裡相接,銀甲拿着長矛刺入成排的盾牌,卻被盾牌後的長矛捅穿肺腑。

待五外敵軍徹底從山脈間露出全貌,小将軍吹起笛哨,衆将士紛紛勒馬回弓,退至城下。

嗡地一曲箭鳴,燕關萬箭齊發,黑色的箭矢劃過長空,截斷了蒼容後方的敵軍,山脈處再冒出建周的軍旗,一萬騎兵側倒在箭雨與突襲下。

蒼容見後方無人應援,軍心慌亂至極,而建周的大軍再一次正面迎面沖來,小将軍的戰馬在将士護送下直抵蒼容陣心,數百刀搏擊後,利刃刺入蒼容大軍的心髒。

蒼容群龍無首,馬蹄渙散不堪,正式此時,小将軍五指成圈指天,建周士兵見狀,從東西南北側向中心包圍,銀甲即可成厚重的堡壘,也可成收網的陷阱,小将軍扯開嗓子喊:“建周千秋萬歲!”

“建周千秋萬歲!!!”

骁勇善戰的将士在群聲振奮裡,揮舞下此戰的戰旗,雪白的光澤迅猛向内聚攏,無數黑色的斑點一層層向内緊縮塌陷。

蒼容一年十一九的步兵,用睫毛沾滿黃沙的眼睛深深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群山,鷹飛蒼茫的大地,盤旋蒼梧的土壤久久不去。他想就是那隻盤旋的鷹吧,鷹眼凝望群山一刻後,回頭讓必死之心充斥滿那雙眼睛,他揚起長槍,飛蛾赴火般大步沖向銀白的盔甲。

待戰場上最後一個蒼容旗幟倒下,建周的将士們高聲歡呼,騎白馬凱旋。馬蹄穿過燕關,羌柳關,烏蘭山道,百夜川,遍布大街小巷。

“大捷,此戰大捷!赤河小将軍大退蒼梧三十裡,擊退敵方五萬騎兵。”

沿街流浪的百姓無疑齊齊歡呼,心裡石頭也伴随燕關傳來的捷報落了一半,白發蒼蒼的老人感慨道:“赤河小将軍年少英雄,絲毫不遜當年的護國大将軍血戰東籬,五千抵數萬萬戰騎。”

“咦,赤河小将軍何許人也,子承父業,他可是繼承護國大将軍的遺志。”

“有此等壯志淩雲者,天佑建周啊。”

……

江朝站在閣樓上看着議論紛紛的人,她追殺怨靈至此歇腳,她回想起來說:“原來那天是赤河小将軍啊,怪不得氣宇軒昂,玉樹臨風,非常人也。”

“赤河小将軍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建樹,相必此戰過後,封侯進爵乃至執掌半邊虎符,指日可待。隻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匆匆看了一眼便認定那人就是良人,太草率了。”

江朝看了大步上前的江歲安,說:“你今日也太早了。”

江歲安半側着臉,杵在欄杆上,遲遲不正眼對她,低聲道:“不早點,人都跑了。”

“什麼?”

那句話說得太悶了,江朝沒聽清再詢問一遍,不見江歲安回答。清風卷起青絲三千,桃花眼遠眺相思江,相思江波瀾壯闊,盡數攬入眼簾。

他說:“你想去隐周嗎?”

隐周是建周的京城,金閣宮牆在萬裡相思江之外,江歲安一說,江朝仿佛過江而來的江風中嗅到金石碎玉的味道。

江朝沉聲:“什麼?”

江歲安回頭,修長的手将江朝拂臉的幾縷碎發撩至耳後,然後指腹在圓潤的耳垂邊停留一息後,他說:“等戰事歇了,去見見你那心心念念的小将軍。”

江歲安背後身,一種遠超歡喜和膽怯的情緒如鬼魅一圈圈纏繞,再耽誤一炷香後就被江朝一眼洞穿。

江朝說你這就要走了。目光卻在江歲安轉身後陰暗下來,跌入幽暗的谷底,但江歲安從未轉過身,不知曉那是多麼恐怖的眼神,江朝有生以來,為數不多地用在曾經毆打她的仇人,随意克扣工錢的管事,差點搞得她家破人亡的謝斐衣……

他道:“剛剛是閑着,便想來見見你。現在見着了,我就滿足了。怨靈還沒殺完,我先回去。好不容易換來的片刻太平,萬一此刻生亂幹擾民心,我就成小将軍的仇人。”

江朝垂頭按住心裡想說的話,還是揮了揮手,道别道:“回家見。”

江歲安默然點頭:“回家見。”

江朝回家後,見到江歲安在後廚默默煮着湯,江歲安擡頭看見江朝,眼睛自顧自地彎成月牙,江朝眼睛半眯,也不知搭上哪根弦,問道:“今夜喝酒嗎?”

江歲安被問得怔忡一晌,他反問道:“為何突然想起喝酒來?”

“我知道師父在哪裡埋的有女兒紅,師父說等我出嫁時給我當嫁妝,可我等不及了,我都十一八了,還沒嘗過酒的滋味,心裡想想就癢癢。”

江歲安挑眉問道:“偷偷喝?”

“偷偷喝。”

子時半刻,鏟子深嵌玉蘭樹苗根系旁的泥土,泥土一點點翻開,露出紅色的酒布,由兩根一指粗的紅繩捆綁密封,酒水在兩壺壇子裡陳釀。

江朝抱出來一壺,手指從結繩的小圈穿過,一邊拉起另一頭的紅繩,用力一拉,酒布落在桌邊。嘩啦嘩啦,純白的酒水毫不遲疑地跌宕進碗中,盛了滿滿兩碗,水面入鏡,倒映出江朝與江歲安的輪廓。

江朝将另一碗推去,說:“喝吧。”

江歲安的手撐在木桌邊,不見擡手的動作。話畢,江朝捧起自己拿碗,微辣的酒香透過鼻子就讓江朝感到全身暈眩,骨頭莫名酥在酒水裡。

江歲安從旁抿住她的碗口,憂慮從微紅的眼角溢散,他說:“你受不住,别喝了。”

她是自己要喝的,現在打退堂鼓,豈不掃了顔面。

最重要的是她要喝酒壯膽,她想問江歲安今日為何要把她推那個與她毫不相關小将軍,她想問江歲安所欲何為,是不是她這些年欺負過頭,他便尋得機會好生報複,一直以來隻是一場逢場作戲,江朝的癡心妄想。

她屏息一口氣,一口灌入,女兒紅宛如傾倒的火油,一觸即燃。從舌尖流淌過喉嚨,再細長的喉嚨流入腹中,女兒紅帶着最熱烈的辣與最清純的香,在江朝這聚微小的身軀燎起烽煙。

她現在竟心湧出與将士同場殺敵,沖鋒陷陣同樣的必死之心。大不了魚死網破,大不了自己之後遠走高飛,忘了這無情無義的負心漢。

可江歲安好狡猾,一口也不舍得喝。他是怕酒後吐真言,這些年擠壓的虛假柔情全部袒露于世嗎?

江朝眼簾沉重地壓下半截,勉強掀開時眼前竟出現了兩三個江歲安。他們重重疊疊,背靠及腰的桌緣,眼睛出奇地流露出一股共同憂傷,她想是從他挺直的脊骨裡流淌進來的。

若不是今夜借了酒,他猜到她會喝得不省人事,酩酊大醉,那雙眸子怎麼會舍得透露一星半點。

江朝笑了笑,一步三晃,踉跄地朝重影走去。江歲安牽過她的手,幫她尋找方向。

江朝在一步前站定,手掌插入江歲安在桌邊餘留的縫隙,撐在江歲安面前。她擡起頭,栗子大的眼珠迷離地左搖右晃,強行擠出深深梨渦,她問:“你為何不喝?”

三個影子同時垂下烏羽般的睫毛,眼神江朝已經看不清看不懂了,他道:“我也醉了,就不成體統了。”

江朝低頭倚靠他的胸膛,把潑天的酒味擦在他領口邊的衣衫上,偷偷卸下右手,唇齒模糊不清:“什麼叫不成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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