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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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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用手緊緊的抓着德利特的衣服,眼睛裡的淚水已經完全壓抑不住了。三笠的淚水已經把德利特的衣服打濕了一半,可她不敢出聲。

“驅逐出去...”艾倫咬着牙抽噎着,那雙綠色的眼中滿是仇恨:

“我要把所有的巨人從這個世界上驅逐出去!!一個不剩!!”

人擠人的甲闆上,他們三個隻能抱在一起,互相給予着一些微不足道的溫暖。

船緩緩的行駛着,終于是在夜晚靠岸了。德利特疲憊的拉着艾倫和三笠找到了一小塊地闆,安置着兩人臨時的“床鋪”--隻是鋪了幾塊布的地闆罷了。看着陷入了沉睡的二人,德利特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窗前,透着那塊小小的玻璃看着月亮。月光皎潔如初,可僅僅是一個下午,他們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

從懷中掏出了進化者信賴,看着閃耀着淡淡的綠色光芒的變身器,德利特慢慢的垂下了頭:命運仿佛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一般,在登上船上的那一刻他就發現了,他的能量恢複了。真的就隻差了那麼幾分鐘,卻再次讓他與重要的人擦肩而過。他還是...沒能保護好他所重視的人。”真是廢物啊。”輕輕的笑了笑,德利特把進化者信賴給收到了懷裡,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手裡,企圖當一隻鴕鳥來逃避現實。可鮮血飛濺到臉上的感覺如同一把長□□入了心髒,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他真的,又什麼都沒能守住。

潔白月光照耀着少年有些單薄的身軀,不斷聳動着的肩膀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不想,也沒有資格再像個孩子一樣哭了。

太陽并沒有因為人們的悲慘就不再升起,雖然已經傷痕累累,但生活總得繼續下去。

艾倫睜開了有些疲倦的眼睛,看見的卻不是熟悉的天花闆了,他這才猛的回想起來昨天發生的可怕的一切,有些慢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看着四周死氣沉沉的人群,他情緒正低落着,突然,一個面包遞到了他的面前:“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吃,先吃點吧。”艾倫緩緩的擡頭,看着眼前仍然平靜的德利特,眼淚似乎又有些忍不住了:“哥哥...”德利特一把抱住了他,溫柔的說到:“哭吧,沒關系,哥哥還在這呢。”艾倫點了點頭,帶着臉上的淚水開始吃起了面包。面包幹澀又小塊,可因為餓了太久,艾倫還是全都吃掉了。“哥哥,我和阿明都已經領到面包了。”三笠拉着金發小男孩的手走了過來,他們手上都已經拿好了面包。“好的。”德利特微笑着對三笠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阿明,摸着他的頭問到:“阿明,你爺爺還好嗎?”阿明點了點頭:“挺好的哥哥,其實爺爺是讓我過來問一下你們的情況的,他怕你們受欺負。”德利特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不是還有我在嗎?”阿明小聲的說着:“其實哥哥也沒多大.....”德利特正準備和三笠說些什麼,好像聽到了什麼回頭看着阿明問到:“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阿明被吓了一跳,猛的搖了搖頭。

德利特搖了搖頭,正想和三笠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向艾倫和三笠發問到:“格裡沙叔叔呢?你們看見他了嗎?”艾倫和三笠也都愣了愣:“好像還沒有,爸爸不是在外地嗎?肯定沒事的。”艾倫有些沮喪的說着。這麼大的打擊,對于一群孩子來說還是有些太沉重了。德利特沒說什麼,送走了阿明,把另外兩個小孩帶回了他們昨晚休息的倉庫。

一直到今天傍晚,格裡沙才急匆匆的趕到了避難所,看到德利特帶着艾倫和三笠休息時,他幾乎是飛到了一旁:“你們都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吃東西了嗎?”過了一會,他才發現似乎少了個人:“...德利特,卡爾菈呢?”格裡沙問到。德利特越發的内疚,甚至已經不敢擡頭看着格裡沙:“阿姨她...沒能逃掉。”艾倫和三笠同樣沒說話,他們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格裡沙沉默了半晌,拍了拍德利特的肩膀:“沒事的。”緊接着他拉起了艾倫,對着另外兩人說到:“我要跟艾倫說些事情,待會就回來。”沒等德利特和三笠回複,他便急匆匆的拉着艾倫離開了。“哥哥,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啊?”三笠看着父子兩離開的背影發問。“等會吧,我覺得格裡沙叔叔的表情...很不對勁。”德利特沒把他的全部感受說出:那個表情,感覺太過“視死如歸”了。

可為什麼他對這個表情,感覺…那麼的…熟悉?

沒過多久,德利特已經坐不住了,他囑咐了三笠幾句就朝着格裡沙離開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了一片叢林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才停下腳步,躲在了一旁的草叢裡。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聽,眼前閃過了一陣耀眼的黃色閃電,有如萬鈞齊發般的刺向了地面。德利特被閃的有些睜不開眼,待他睜眼時,卻看到了一個巨人正在抓着什麼東西往嘴裡放——那是格裡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德利特已經拿出了進化者信賴準備變身錘爛眼前的巨人。但看着巨人熟悉的頭發和有些相似的臉,神廟裡那扇石之門似乎又被推開了一些,一段記憶猛的浮現在了腦海裡。手裡的進化者信賴慢慢放下,德利特眼神複雜的看着已經被巨人撕咬了一半格裡沙,歎了口氣。這裡是艾倫繼承九大巨人之一“進擊的巨人”的場景--說白了就是把前任進擊的巨人他爹給吃了。雖然對巨人吃人的場景還是很不适應,但德利特并沒有阻止:一是格裡沙是自己決定要把巨人繼承給艾倫的,其次是如果幹涉了這麼重要的劇情,那未來怎麼發展就真的會失去控制了,他可承擔不起這種風險。

看着“吃飽喝足”的艾倫在霧氣中慢慢的變回了人類,德利特走上前去把他背了起來,往避難所走去。艾倫睡得挺香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犯下了“弑父之罪”。德利特看着越來越近的避難所,還是決定暫時将這個秘密深藏心底。

三笠焦急的在原地等待着,突然看見德利特背着艾倫朝着邊走了過來,急忙跑了過去:“哥哥,艾倫沒事吧?”德利特把艾倫放在了地鋪上,安撫三笠:“沒事,他隻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三笠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德利特突然意識到,現實已經把她打磨了一遍又一遍,三笠同樣也不需要一些哄孩子的天真童話了。

如此想着,德利特突然把三笠拉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到:“三笠,我們又沒有住的地方了,可能之後要流浪街頭了。”三笠的情緒顯然低落了一些,但還是回答到:“沒關系,隻要我們還在一起就足夠——”德利特搖了搖頭:“你覺得家是什麼?是房子嗎?”三笠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德利特繼續問到:“那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會讓你認為是家呢?”三笠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有哥哥和艾倫在的地方吧。”

“是啊,家其實并不是一個具體的地點或者一棟房屋,“家”的意義是由人創造的,也是由人賦予的。”溫柔的看着三笠,德利特繼續說到:“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們就一直都有家。”三笠怔住了,眼眶有些微紅,但沒有掉眼淚:“嗯,我們要一直在一起。”輕輕的抱了抱三笠,德利特拍了拍的三笠的頭:“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三笠點了點頭,在艾倫的身邊躺下很快的閉上了眼——畢竟三笠也隻是孩子,經曆了這麼可怕的事也早該精疲力盡了。德利特看着兩個沉睡的孩子笑了笑,自己也漸漸的閉上了眼——他也有些累了。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和一片火紅的夕陽。德利特晃了晃腦袋,輕車熟路的起身走向了那座宏偉的神廟。這是他數不清多少次來到遺迹了,每次來他的目的基本也就隻有一個:把那扇大門打開。現在的情況非常的明顯,那扇門背後封印着德利特的記憶,而裡面必然有《進擊的巨人》的所有劇情。而隻要能知道劇情,他就能避免很多悲劇,不管是阿克曼夫婦的身亡還是卡爾菈的離世,雖然他不一定能打赢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好吧其實現在大概率是打不過的,铠巨可能都夠嗆更别提超巨了。脫力的坐在台階上,德利特氣喘籲籲的看着那扇幾乎是紋絲不動的門,忍不住開始抱怨:“真的也太黑心了…把我的記憶還給我有什麼不好嗎我還能幫你改變一下這殘忍的劇情呢…煩死了真是的。”說着說着德利特沉默了——自己的無能導緻了這兩個對三笠和艾倫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的節點仍然發生了,他實在是沒辦法克制住自責的心。“真是……沒用啊。”苦笑了一聲,德利特起身環視着周圍古老的壁畫:“我現在到底算适能者嗎?”用手輕撫着這些粗糙的壁畫,德利特閉上了眼。突然,一些陌生的畫面憑空出現在了德利特的腦海裡:“!這,這是!”

德利特的瞳孔驟然收縮,無數晶體碎片正從穹頂墜落。每塊棱鏡中都映照着不同的戰場——燃燒的都市、冰封的星環、熔岩翻湧的地核。當第一塊碎片擦過額角,百萬年前的嘶吼聲突然刺穿耳膜。他看到初代适能者跪在焦土上,左臂異生獸細胞正在吞噬銀色護甲。那個渾身浴血的男人突然轉頭望來,"别讓光熄滅!"嘶啞的吼叫化作實體化的能量波紋,震得記憶空間劇烈顫動。

更多碎片蜂擁而至,時間軸在量子糾纏中扭曲。第三百二十七任繼承者在暴雨中啟動終極爆裂的姿勢,與第七百六十九任戰士躍入黑洞時的能量軌迹完美重疊。神經突觸電閃雷鳴,海量戰鬥數據化作金色銘文烙入DNA螺旋。

聖殿中央的光之柱突然坍縮成奇點,初代殘影從時空裂縫中伸出手臂。兩代适能者的五指相觸瞬間,記憶洪流中爆發出超新星級别的強光。德利特感覺全身細胞都在沸騰重組,進化信賴者閃耀出耀眼的光芒,藍銀雙色紋路在铠甲表面瘋狂生長。

當最後一塊記憶晶體沒入胸膛,虛空中浮現出許多道戰士虛影。他們化作流光彙入德利特手中的進化信賴者,他的胸口開始閃爍出不死鳥的紅色光芒,殷紅的能量核心首次亮起遠古銘文。地面龜裂的紋路突然綻放金光,勾勒出跨越三十萬光年的諾亞之翼圖騰。

能量逐漸平息,德利特看着胸口閃爍着光芒的能量核心與手中如心髒般跳動的進化信賴者,久久的沒有開口。

就在剛剛,他接受了曆代适能者們的所有戰鬥記憶,雖然加以實踐還需要實踐,但現在的他起碼可以算是一位格鬥宗師了——理論上的。傳輸過來的除了這些戰鬥技巧外,還有一股龐大而溫暖的光之力。這份曆久彌新的傳承之光,終于是完整的傳到了德利特的手裡。“現在我肯定算合格的适能者了。”

滿心歡喜的,德利特嘗試調動體内的光之力,然而結果讓他大跌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剛剛傳承的光如同壓縮包一般的進入了德利特的身體,他現在能動用的力量幾乎沒變一點。 “不是哥們你這個世界意識是不是有毛病啊啊啊啊啊啊把老子的力量和記憶還給我啊啊啊啊——”伴随着德利特沖破雲霄的慘叫,他背後的石之門短暫的閃過了一絲光芒,随後很快的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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