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幼稚?”梁君施冷笑了下,“隔三差五地打電話,煩都煩死了。成年人會做這種事?”
“那你要是嫌煩的話,我一個星期打一次,好不好?”
“不好。一個都不要打。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容琳康看着他,顯出受傷的神情。
梁君施閉上了眼,當作沒看見。
屋裡很安靜,很安靜。安靜極了。
梁君施睜開眼想看看他在幹什麼,卻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吓得差點沒叫出來,“神經病啊你,靠那麼近幹嘛!”
“我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這麼鐵石心腸。”容琳康說,他的眼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淚珠。
梁君施看到他的淚就覺得搞笑,都幾歲了,還哭鼻子?
兩人沉默了一陣,助理還沒有回來,梁君施煩躁地起身給他打電話:“喂,在哪呢?怎麼還不回來?”
助理:“馬上,馬上。”
回去的路上,車裡有些沉悶。助理開車,後排坐着梁君施和容琳康。對于這突然多出來的小孩,助理感到好奇,但又不敢問。
總裁臉色很不好。
容琳康耐不住這種無止境的沉默,先開了口:“如果你覺得為難,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弟弟的同學。”
“嗯,”梁君施應着。
“我不會去你家煩你的,你不喜歡的話,我就不去。”
“嗯。”
“我也不會經常給你打電話,惹你不痛快。”
“那最好。”
容琳康看着他,這個人……雖然近在眼前,卻怎麼也感動不了他。是自己太弱了麼?才讓他看不起。
是自己不夠強大,幫不了他,才讓他那麼的輕視。如果自己是很厲害的大老闆,可以幫助他,那他是不是就會多看他一眼呢?
他喜歡他,靠什麼喜歡?隻是靠兩片嘴皮子說說而已嗎?
梁君施看他沉默,隻得說:“不要想太多了,好好考大學。到了大學,什麼樣的都有。”
“像你這樣的就沒有。”容琳康固執地說。
梁君施看着他,非常之無奈。他在想他到底是怎麼攤上這玩意兒的呢,早知道攤上了甩不掉,他為什麼要作死?為什麼?
沒過多久,到了欽城地面,梁君施問:“你要回家嗎?還是去學校?”
容琳康問:“你要送你弟弟去學校嗎?”
“嗯。”梁君施應着。
“那我先去你家,再和你弟一起去學校。”
“随便你。”
最後是助理下了車。梁君施開車。
梁君施回到家,李尚聰剛想出門,就看到他哥回來了,很高興。
“上車吧,送你去學校。”梁君施說。
“好的,哥。”李尚聰高興地上了副駕駛,看到後排的容琳康,有些驚訝,“小康?你怎麼在這裡?”
梁君施怕他說多餘的話,忙說:“路上遇到的,就叫他上車了。”
“哦,”李尚聰沒有懷疑,轉而對他哥說,“哥你出差辛苦了,我本來想自己去學校的,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你一個人在家,害不害怕?”梁君施溫柔地跟弟弟說着話。
聽在容琳康的耳朵裡,很心痛。他也想被溫柔以待,可他對他總是很殘酷。
“還好啊,”李尚聰說,“我早說我沒問題的。”
“嗯,小聰長大了。”梁君施笑了下。
李尚聰見容琳康在後排默默不說話,感到奇怪,轉頭看他,“小康,你怎麼了?睡着了嗎?”
“沒有,隻是有點累。”容琳康淡淡地說。
“是昨晚沒睡好嗎?”李尚聰問。
容琳康望着梁君施的後腦勺,說:“是今天沒睡好。”
梁君施說:“你們去到學校就好好念書,隻有三十多天了,日子一晃就過了。最後的關頭,多加把勁。”
“知道的哥,這周末,我做了好幾套習題。”李尚聰興奮地說,“我感覺我慢慢摸着竅門了。”
“是嗎,小聰好棒。”梁君施真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嘿嘿,小意思。”李尚聰聽到他哥的誇獎,還是很高興的。
到了學校門口,車停下,李尚聰和容琳康下車。
容琳康看着車慢慢駛離此地,心在隐隐作痛。
他忽然明白,如果他不努力,他真的會舍棄他。
他是不會等他的。
他隻有靠着自己努力,才能站到他面前,讓他承認他,肯定他。
幾句撒嬌幾滴淚水,他是不會感動的。他的心,根本就是鋼筋水泥做的。